,而我,很可能就是殺人兇手。我想到這裡,心情就不由得沮喪起來。
但是這時候,我驚呆了。晶晶的床鋪被整理過!可我明明記得晶晶失蹤的那幾天,她的床鋪是亂的。是林子整理的嗎?應該不會,林子失蹤前,晶晶的床鋪也還是那樣。難道是于思?那更不可能了,她和晶晶的關係一向緊張,她不可能給晶晶收拾床鋪。那麼是……我不由得想起枯井下的那聲嘆息,難道……難道晶晶並沒有死,她還回來過?枯井下的屍體分明已經腐爛,屍體上的衣服正是晶晶最喜歡穿的,而手腕上的熒光手鍊更是她常佩戴的飾物。我想找找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麼蛛絲馬跡時,看到了更意外的情景:晶晶的洗漱用具整齊地排列著,毛巾似乎還是溼漉漉的,張韶涵的CD整齊地排列在她的床頭,好像她剛剛還在,從來沒有離開過。
我呆立在那裡,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任何動作,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動作。腦子裡好像突然被塞進了會活動的麻團,在裡面不停地繞著,轉著,越繞越大,越轉越亂,混亂得一塌糊塗,無法收拾。就在這樣的恍惚與眩暈之中,我看到一個女孩的身影一晃而過。
蘇曉。蘇曉。
好像有誰在叫我。伴隨而來的,是頭骨彷彿被鋸子鋸過一般的疼痛,彷彿輕輕動一下都要暈過去。接著我臉部的肌肉開始有了反應,我感到自己的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不僅是眉毛,好像整張臉都扭成一團。四肢似乎還沒有完全恢復知覺,只能費力地將手抬起,慢慢地摸到頭部疼痛的位置。還好,沒有出血。這時,我才睜開眼睛。然而眼前是一片漆黑,睜眼和閉眼也沒有什麼分別。於是我又再次閉眼,把手放回身體原來的位置,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讓我再睡一會吧。
那個聲音又響起了。蘇曉!這次更響亮些。蘇曉,快起來!
這個聲音好耳熟,好像是……馬爾?我猛地睜開眼睛,當然,什麼也看不到。我突然想起,剛才,我好像暈倒了。
“馬爾?”我大叫了一聲,“你在哪兒?”
“快起來。”馬爾的聲音似乎在頭頂,又似乎在前面。
“你在哪兒?我看不見你,太黑了。”
“快起來,向前走。你必須看到那些。”
“看到什麼?你怎麼不過來?我剛才暈倒了,現在頭很疼,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你能站起來的。試試看。”
馬爾的話音剛落,我的手和腳突然都能自由活動了。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向前走了幾步。我能走,但頭疼得不行。
“你在哪兒呢?我現在什麼也看不見。”
“跟著我走,”馬爾說,“不必看見也能到那裡。”
“‘那裡’是哪裡?我看不到,會撞牆的啊。”
“不會的,我看著你呢。”
我想起上次在地下通道,馬爾戴了一副夜視鏡。現在他應該也戴著吧。於是我衝黑暗的某處點了點頭說:“好吧,快撞牆的時候要告訴我。”
“你現在的方向就是對的,直接向前走,不用拐彎。”
“好。”
儘管有了馬爾的保證,但我還是平舉起雙手,一邊摸索著一邊向前走。腦子裡卻是昏的,徹頭徹尾的混亂,我不是莫名其妙地暈倒在寢室裡了嗎?難道是馬爾救醒了我,帶我到了這裡?前面會有什麼東西?想了一陣,我決定不再想下去。從上個月開始不就是這樣嗎?再想下去也是徒勞的。
我在黑暗中默默地向前走著,走了很久,也沒有碰上牆壁或者其他什麼障礙。陰冷的風從洞裡一陣一陣地吹來,讓頭腦清醒了不少。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我想起以前小時候曾經做過的一種遊戲。先在黑板上畫一張娃娃臉,留下嘴巴不畫,然後蒙上另一個人的眼睛,來畫嘴巴的部分。往往嘴巴都會畫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