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點的還是岸邊,根本不是他想要的地方。
犯了錯還不好生改過,這種敷衍的態度顯然讓他不滿。他眉頭一蹙,毫不客氣地將她往自己身上使勁一貼,便狠狠吻了上去。
果然是“嚴懲”……她覺得自己彷彿被吸乾了一般,快要窒息。等她長吸一口氣再抬眼的時候,發現他臉上看不出一絲的不悅和陰鬱,一如往日磊落明朗。真的不氣了?這一次也太好說話了吧?她簡直不敢相信。昨夜的事他竟一點也沒放在心上麼?是她小題大做了?
他促狹地笑了笑:“你真是小看我了,我不是小雞肚腸的人。就算我要吃醋,也會吃的光明正大。昨夜你不就是和王爺雪中賞梅而已,我並未生氣。”
她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問:“你真沒多想?”她覺得奇怪,昨夜他決然離開,反應激烈,她以為他會誤會生氣嫉妒,他竟然一點生氣醋意也沒有麼?那他剛才故意說他生氣,就是想讓她表示表示安撫安撫?她又氣又羞,覺得著了他的道兒,還白白忐忑操心了一晚上。
他點點頭,認真道:“我真沒多想。”其實他當時的心境很複雜,半喜半傷。喜的是她拒絕了裴雲曠,傷的是她心裡原來真的對他動過心。但他是個男人,他決不會小氣到連這個都無法容忍。
她噘著嘴道:“那你跑什麼?”
“我聽到你的最後幾句話,想了很多。當時,我離開並不是生氣,只是覺得怎麼說都不能夠讓你明白我的心意。再說那種情況,我也不想讓表哥難堪,所以先離去。今天我想帶你去個地方。你先去換件男子的衣服。”
她雖然很好奇要去那裡,但破天荒的問都不問,根本不想違揹他的意思,聽話的好象心虛一般,其實她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為何會心虛?是因為在乎嗎?她一邊換衣服,一邊胡思亂想,很奇怪今日的自己。換好衣服,她又將頭髮收拾了一下,再抬眼看去,窗外已是暮色初現。
他帶著她從棋社的後門出來,一頂小轎等在那裡。他拉著她的手,上了轎子。她也破天荒的沒有反抗,任由他牽著手。
夕陽中,熙熙攘攘的路人匆匆歸家,開始有星星點點的燈火燃起在道路兩旁,她挑開轎子側簾,朝外看著,卻什麼也沒看進去,因為手一直被他握在手心裡,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她緊張彆扭,手裡出了汗,她想掙開,可是試了兩次,卻被他握的更緊。她只好放棄,為了掩飾尷尬,她看向外面。
轎子的空間很小,她覺得自己只佔了一個小小的地方,可是再怎麼往轎子邊縮,也還是貼著他的肩膀。他也不說話,認真地側頭看著她,光從轎外投射來,照在她一側的臉頰上,溫潤動人。
她知道他在看她,臉色越發的紅潤。
他心神一蕩,裝做也往轎外看風景,湊過臉去,有意無意的,他的臉碰到了她的臉上。
她又羞又惱,卻再也沒有地方可避讓。
他暗暗笑著,心裡安樂幸福。她尚不自覺,他已經感覺到,她對他的態度和以前已經不太一樣,有了令人欣喜的改變。昨夜他見到兩人站在梅林裡,聽見那些談話,震驚之餘的確有過醋意。原來,令她最初動心的那個人,是裴雲曠。她拒絕裴雲曠,似乎並非因為他這個人,而是他的身份。他悵然若失,象是被風雪迷了眼。但聽了她最後的那一番話,他又釋然了。她既然認為一斛明珠不如半個紅薯,那她自然不會和裴雲曠有什麼,如她說言,只能是景慕。
然而,他自己呢?他和裴雲曠的身份區別只是倉讕和大梁,同是王室的身份,有些方面註定會有很多選擇和誘惑。如果他告訴她,將來自己也有如裴雲曠那樣的地位和身份,她會不會排斥,會不會退縮?他該如何讓她安心,讓她知道他能滿足她一生有一人相守這個心願?
他一時茫然,遂以退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