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故聽他專程前來,專提起陳年舊事,不由得暗自戒備,點頭道:
“下官確實在阮臥秋家裡住上三個月。”
“那麼,阮府的人,算是最後見到還沒進京前的阮東潛了?瞧我為你帶來誰?阮家總管,你出來瞧瞧,這個阮東潛可是你最後見到的那個少年阮東潛?”
阮冬故聞言,頓時失去從容,迫不及待地抬頭看向從馬車出來的女子。
女子約三十八、九歲,相貌清麗中偏俊,一身商家女服,她一見到阮冬故,便難以掉開視線。
“鳳總管!”鳳一郎忽然上前喜聲:“果然是你!數年不見,你還是一樣沒變,你還記得咱們嗎?我家大人曾借住阮家數月苦讀——”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東方非喝斥,銳眼轉向阮家總管鳳春。“你看清楚了?在你眼前的是誰?”
鳳春嘴唇抖了抖,與阮冬故激動又直率的眼眸相望許久,才眼眶泛紅,低聲說:“這是我家……我家少爺曾大力誇讚的阮東潛。”
“你可要看清楚了,阮東潛也有二十五了吧?你眼前這個阮東潛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若是錯認,你也算犯了欺君之罪,你懂嚴重性嗎?”東方非沉聲道。
阮冬故瞪著他,秀容流露怒氣。“大人,你還在懷疑下官的身分?”
“這倒沒有。打你默寫文章後,本官就‘深信不疑'你的身分,可你要明白,你負責的工程由我關照,自然有人會以為你是我的人,如果他們要找你麻煩,不把你逼上誅九族的絕境,怕也難洩他們對本官的心頭之恨,本官當然要詳加確定你的身分,也好讓阮家的人明白事情輕重,免得到時他們無故否認,連累本官。”
阮冬故聞言,立即明白了他話中含意。原來他親自帶鳳春來,是要鳳春親自看過她,將來好能圓謊……當初,真沒瞞過他嗎?
“大人。”鳳一郎在她身後輕喊。
阮冬故回神,迎向鳳春,拱手輕笑道:“鳳總管,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吧?”平日的爽朗不復見,只留孩子氣的靦腆。
鳳春不捨地看著她俊中帶美的臉龐,哽咽道:
“別來無恙,阮大人。當日我家少爺一直等你報喜,哪知你就此沒了訊息,咱們還當你是忘恩負義之輩呢。”
阮冬故扮了個鬼臉,淘氣笑道:
“是我忙著公務,忘了跟大……阮兄報喜。”忽而見鳳春流下淚,她暗叫不妙,以為久別重逢讓鳳春失態,才趕緊要再搭腔,鳳春忽然握住她抱拳的雙手。
“一路上我聽首輔大人提過,你的左手……”輕輕撫過那原該有第五根手指的缺角,鳳春顫聲道:“怎麼會弄成這樣?”
“哈哈,小事一樁,鳳春你可別哭。”她不好意思,索性摟鳳春入懷。她的個頭還小鳳春一點,看起來像是少年抱少婦,有點不成體統。
“大人,孤男寡女,這舉動對鳳總管名聲有損。”鳳一郎輕聲提醒。
“這倒是。孤男寡女相擁,對誰都不好,阮侍郎,你對男男女女都一個德性啊,哼,你瞧這是什麼?”東方非令青衣拿出幾張紙來。
她一頭霧水接過來,上頭歪七扭八的字比她還醜,不,這根本不是醜,是……
“是畫?一層一層的方塊,七層?大人,要解謎嗎?”隨意翻到下一張,看見好幾個小人大搖大擺地走在大街上,上頭有個太陽,最左邊有個醜八怪,跟她一樣少了一根手指頭,躲在看起來像屋子裡的方格里。
“本官在離京之前,特地要青衣上你的租屋,瞧瞧有沒有需要順道帶過來的東西,他在桌上發現這玩意,你明白是什麼吧?”
阮冬故原是一臉迷惑,而後恍然大悟,欣喜若狂。“是他們!對!東方兄,是他們沒錯!一二三四五六七,我聽見有人叫他七哥,七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