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賦玉是萬年縣令,天子腳下,當縣令好當嗎?當然好當,自己只管民生民案就行,其他的一概不管。這洛陽縣令好當嗎?也不好當,天子腳下,事無小事,不說六部,護龍衛,域查司,就連那北市那些高官,勳貴哪一個不是隨便能壓死他。
田賦玉今年五十有九,在萬年縣縣令二十餘年,不求無功但求無過。也是平安渡過了這麼多年,積攢下來不少家產,如果不是為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早就請辭回家了。
話說今日,田賦玉正摟著自己新納的小妾,睡個回籠覺。年紀大了夜裡不好睡,平日裡無事早上就再睡一會兒,好不快活。只是今日衙門裡的捕頭黃三好不識趣,在門口咣咣砸門:“老爺!不好了!老爺不好了!老爺不好了!”田賦玉披頭散髮的出來抬手就是一耳光:“胡說八道,你才不好了!你要死啊,大早上的!什麼事?”
黃三一臉委屈的捂著臉,眼睛卻偷偷往屋裡瞄,別說這老不死的眼光還真好,這小妾真白啊。田賦玉看著這賊眉鼠眼的捕頭,一腳踢走,趕緊將房門關上:“黃三,什麼事?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官要打你板子!”黃三才想起正事:“老爺,今天鎮北公府門口,押了六七個人呢,圍觀的群眾四五百人,巡城司那邊讓我們去把那邊驅趕走!”
田賦玉氣的吹鬍子瞪眼:“他們不敢去 ,就讓老子去!欺負老子是不是,老子不去!”黃三悄悄的靠近田賦玉耳邊,低聲道:“老爺,這李府一向待人有禮,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今日之事想來不難。還有我那在紫陽宮當差的表哥說,大皇子今日有人在那裡,如果我們把這個事處理好了,這可是頭功一件啊!”
田賦玉聞言沉吟了起來,思考片刻:“大皇子當真在那?”“必然在錯不了!我拿腦袋擔保!”黃三胸脯拍的梆梆響。田賦玉三角眼一轉:“走!本官今日就要去看看究竟何事?我要為這長安城百官做做榜樣!”黃三低著頭不敢叫田賦玉看到自己輕蔑的笑,黃三眼光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田賦玉大手一揮:“帶上三班衙役,跟我去北市!”換完衣服鑽進了一個小轎子。眾人稱是,提了殺威棒,三十多號人烏泱泱奔通義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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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這邊,有相熟的鄰居看了很久,也不知道什麼名堂,大著膽子問:“戰頭領,這是怎麼了,我看這些人都是府裡的人呀?你給我們說說唄!”
戰瘋心裡都快哭了,站了半個時辰,總算有人搭話了。於是從門口走到了街面上。右手提刀指著跪著的人,眼睛看著民眾:“各位請了,我家鎮北王李平風李大人,宅心仁厚,我家老夫人一心向佛,這大家是知道的。平日裡待大家不薄,這些人都是受我李家恩惠的。這些吃裡扒外的東西,恩將仇報!竟然聯合外人毒害我家小少爺!幸得老爺英明過人,昨日我家小少爺病情剛有好轉,這些人竟又想下毒手!幸得我家老爺明察秋毫,才將這群賊子抓住!街坊鄰居說一說,這些人是不是該殺!”
“該殺!”“該殺!”
“這人不是於四嘛?”
“他四前年要被凍死了,是老夫人救的,真是不要臉!”
“是啊....是啊......”圍觀的人翁的一聲就談論開了,周朝的下人賣與主人家就是主人掌控生死了,而且這附近的人沒少受到李府的恩惠,是以個個義憤填膺,要打死這些忘恩負義的人。
跪在地上的人,睚眥欲裂,這不他媽胡說嘛!我們就是傳遞傳遞李家的情況,和每天發生什麼,怎麼就成下毒的了。奈何下巴被摘掉,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那些來歷大的暗子,低頭沉默不語,期待主家會派人過來救人。料想李家應該不至於把事情做的那麼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