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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窗簾將午後的陽光盡數遮擋在室外, 只透進一點朦朧的橘光。

待眼睛適應了室內的昏暗,遲溪才看清室內陳設。

偌大的一張床,被褥齊整, 復古的電話機和檯燈靜靜擺放在床頭櫃的位置。

遲溪在床邊坐下, 看到他在對面的沙發裡坐了。

兩人之間, 一時無言。

太安靜了, 只有窗外偶爾開過的車輛疾馳聲, 伴著鳴笛和鳥叫。

遲溪覺得腳有些疼, 這才發現鞋帶的扣子錯了位, 金屬帶扣割到了腳踝的地方。

她伸手要去脫鞋子, 一隻手快了她一步,抬高她的腳踝、解開帶扣,輕鬆將這隻鞋子脫下,換上了酒店備用的拖鞋。

繼而是另一隻腳上的鞋,依法炮製。

這樣體貼的服侍讓她有種不太適應的感覺。

分明上一秒還在針鋒相對。

她垂首去看他,目光在黑暗裡描摹著他俊美的輪廓。

蔣聿成好似察覺到她的注視,看向她。

她的眼神很平靜,看不出絲毫越界的意思,可他就是有種全身上下已經被她剝光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人既氣憤又戰慄——刺激的戰慄。

意識到這點,他的表情卻更冷。

他本不是這樣的人,是她,一手將他變成這樣,變成這副他自己都厭棄的模樣。

遲溪仍是靜靜地望著他,目光仍在他身上流連,從他微敞的領口往下,滑過微微鼓脹的胸肌。

不得不說,他有一副迷人的身體。

外套不知道扔在哪兒了,白色的襯衣勾勒出精壯的身形。不是那種健身房刻意鍛鍊出來的強健,而是一種結實有力、力量與美結合得恰到好處的健壯,肌肉勻稱、毫不誇張。

體表的皮脂覆蓋面積也很適宜,包裹著修長結實的軀幹。

屋子裡明明很安靜,密不透風,遲溪卻感覺好像有溫暖的氣流在湧動,緩緩拂過她的面孔。

她忍不住伸手拂了一下髮絲,收斂了一下心神。

深呼吸。

遲溪站起來,去旁邊的桌子邊擰一瓶礦泉水。

仰頭,冰涼的水從喉管中滑過,略微撫平了幾分身上的燥熱。

如久旱逢甘霖。

但很快,便帶來更深刻的渴意。

有些東西,越是壓抑就越是燃燒得旺盛。

遲溪回頭,看到蔣聿成大刺刺坐在沙發裡,用一種冷漠卻譏誚的目光望著她,她難得有一絲尷尬。

這確實是有點兒又當又立的意思。

都進這房門了,還打算蓋棉被純聊天嗎?

遲溪不好意思地對他笑笑,眨眨眼,將水瓶放下走過去。

掙扎許久做的某一個決定,其實也就在剎那之間。

遲溪站在他雙腿之間,低頭望著他,伸手撫摸他的眉毛。

他的眉毛是那種英挺的劍眉,乍一看修長,仔細看又很鋒利,摸上去微微粗硬。

眉眼是漆黑而凜冽的,不說話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冷冰冰的,壓迫性十足。

這種極具攻擊性的男人,有時候往往更激起女人的征服欲。

她勾住他的下巴,令他微微仰頭望著他:「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他眉頭微蹙,似是不太理解她此刻的行為。

她卻笑了,笑得還有幾分俏皮。

這種笑容他可太熟悉了,遲嘉嘉憋著什麼壞的時候,也總是露出這種表情。

只是,遲嘉嘉的段位自然比不上她。

她才是那個做了壞事還一副天真純善模樣的壞女人。

蔣聿成無聲地冷笑了一聲,也沒撥開她的手,只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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