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鋒在傷兵營對面的地方安置了下來。
那裡本來是一個很大的酒家,專門做士兵生意的,是個退伍了的老伍長所開,只是老伍長命不好,瘟疫一起來,他就中招了,然後就沒挺過去,他還沒成親,只有一個義子,也感染了,在傷兵營養著,這裡現在空無一人。
但是沒有人敢搶佔這個地盤,因為這裡會有人幫著老伍長看著,誰敢亂來?
如今這個酒家被靳鋒臨時徵用,他就在這裡吃喝拉撒睡,兼顧差事,以及處理軍務。
有一種常駐沙家浜的感覺。
範青知道了這個訊息,急得不得了:“他搗什麼亂啊?這要是被人彈劾他侵佔民間商戶酒樓,可怎麼辦?”
恰好莫問參軍就在他這裡交接公文,聽了這話,卻不緊不慢的道:“那酒樓是我們認識的一個老伍長所開,後來他去世了,酒樓給了他的義子,那孩子在傷兵營裡養病,酒樓都關門歇業十天了,將軍徵調酒樓,不白用他的,給銀子就是了,何況將軍擔心傷兵營,理所當然啊!那營裡不止有士兵,還有本城的百姓,將軍不該擔心嗎?不該守著傷兵營的大門嗎?”
“啊?”這一頓話說的範青都愣住了。
“欽差大人啊,你是不知道我們這裡的情況。”莫問參軍淡定的給他解釋:“西北城啊,本來就是一座兵城,全都是兵卒,後來是有一些老卒退伍了,沒地方可去,就在這裡混日子,逐漸的有了人氣,又有一批孩子長大了,入伍了,又有一批老卒退了下來……慢慢的才有了西北城的城民們,但是他們的根,還是在西北大營。”
“這我知道,幾代人了都是如此。”範青指了指手邊的戶籍冊子:“有的人會離開,有的人的後代會離開,但是更多留下來的人,對西北城可謂是忠心耿耿。”
甚至他還發現,有幾次戰事的時候,這些人充當了後勤和伙伕的角色。
可見西北大營的人是信任他們的,可以放心的把自己的後背交給他們來守衛。
“除了這些人,還有一些發配來的流放之人,死的死,亡的亡,剩下的小魚小蝦也沒什麼卵用。”莫問參軍說著說著就暴露了自己的本性:“他們那樣的人死多少都無所謂,但是我們的人,死一個都不行,別說將軍會心疼,我就第一個不答應。”
“這……呵呵……。”範青有點發毛。
到了這裡才知道,為什麼朝廷不敢輕易動西北大營。
這是一群,西北狼一樣的人!
“將軍也犯愁呢!”莫問參軍也犯愁的很:“也不知道……。”
他倆還不知道,小神醫來了,但是很快他們就知道了。
因為白破跑來了:“收拾一下,將軍說了,以後就在傷兵營門口的那個,老伍長酒館暫時辦事。”
“這個我是知道的,聽說有人送了上百車的藥材來?”範青對藥材比較在乎,對人不那麼重視。
能來這邊的送藥材的除了民夫還有什麼?
而且肯定是徵調來的民夫,不是朝廷強行命令來的,誰會閒著沒事兒幹,在這個春天忙碌的時候,千里迢迢的跑來西北城?何況西北城還在鬧瘟疫,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是小神醫。”白破一聽就道:“小神醫古羽,他來了,他帶著好多藥材來了,而且人已經去了傷兵營。”
“什麼?”
“什麼?”
倆個自詡聰明伶俐的人精兒,吃驚的張大了嘴巴,能吞下整個雞蛋的那種程度!
而古羽呢,從將軍府出來,就到了這傷兵營。
所謂的傷兵營,其實是西北城東邊的一個地方。
整個西北城,只要是有兵丁住宿的地方都可以叫“營”,傷兵營也是營。
這裡的建築就是一排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