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藥作為武器,幾乎是全無勝利的可能。
折騰了很久,聶印還沒過來。自從孩子流掉之後,邱寒渡的身體變得虛寒無比,晚上總是睡在聶印的懷裡,才能感覺到一點溫度。
她站起身,掀了帳簾出去。
侍衛幾乎變成了雪人,站得筆直。
邱寒渡有些不忍,卻又無可奈何,嘆口氣,命人倒了碗熱茶給侍衛。
聶印迎面而來,全身也披上了風霜。
邱寒渡皺眉,眼裡卻是溢滿關懷:“深更半夜,你出去了?”
聶印呵著氣兒,攬了邱寒渡入帳:“和龍飛飛一起去解決了幾路人。”他滿不在乎的神情,就好似在說喝了一頓酒。
邱寒渡這才注意到,聶印的衣衫上,盡是血漬汙跡,不由得失聲驚呼:“你受傷了?”
“小傷。”聶印仍是滿不在乎,隨手解著衣帶,脫下帶血的衣服。他腿上,臂上,頸上,均有刀傷,正如他所說,小傷,並不嚴重。
邱寒渡替他換衣,上了藥,美眸裡流淌著淡淡的憂傷,卻不言不語,只是靜靜地做著一切。
他看著她,猛力拉她入懷,胸口奔騰著難以言說的愧疚和乏力。冰涼的唇落在她的眼睛上,額頭上,鼻尖上,最後,停留在她一樣冰涼的唇上。
沒有進一步深吻,只是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兩唇相觸,從心底溢位一聲悠長的嘆息:“我錯了麼?為了追尋一個答案,快要搭上我們的命了。到底有何意義?”
邱寒渡將綿軟的身體倚靠在他的懷裡,伸出雙手勾住他的頸項:“怎麼會沒有意義?至少你看清了你的父皇要置你於死地,你的母妃為了奪權,不惜讓你上戰場。還有太子殿下的退隱,也會給皇后重重一擊,斷掉她的後路,比直接殺了她更有趣。這樣豈不是就給你孃親報仇了?”她的眼睛彎起來,如同月牙兒:“此仗打完,我們就再不管靈國的閒事,你也不必有牽掛,不好麼?”
他像個受傷的孩子,沉默著抱她滾倒在簡單的行軍床上。扯了棉被,裹住彼此的身體。
他抱得很緊,差點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也反手抱著他,不再多話,只是靜靜依偎在他的懷裡。酷寒很快被灼熱替代,兩顆心都跳得很快。
他狂熱的吻席捲而來,細細吸吮著她的耳珠,無比技巧。他已不再是當時青澀的少年,手足無措。他熟悉她身上每一寸肌膚,每一次輕顫,以及每一個從鼻翼裡輕哼出的音符。
他是她生命裡,最重要的那個人。
他們同生共死,共同孕育過孩子。他們是比血緣更親密的關係,誰也不能代替。
這一夜,他有些放縱,卻極有分寸。
他心疼她剛流掉了孩子,心疼她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行軍打仗。他在無數個夜裡,只是抱著她,親吻她,給她溫暖,像一個溫柔的丈夫。
他曾經跟她說,這個世界,如果連我都不懂疼愛你,也許就再也沒人真的疼你了。
他的話那麼稚氣,卻是事實。她落到這個世界上,一無所有,只有他。
而這一夜,他的吻如狂潮湧來,肆意而邪妄,還帶著風雪般的嗚咽。沒有誰比他更絕望,自小被遺棄,顛沛流離地長大。本來他認命了,再無更多奢求。
忽然有一天,他的雙親找到了。每個人都有爹孃,每個人都有兄弟姊妹,他也該有。可是沒想到,爹要殺他,娘要利用他,兄弟間爭權奪利,互相算計,恨不得食之肉喝其血。
他到底是有多悲哀?
本來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測。
他之所以掛帥出征,除了是要報復景後,讓她失去太子這步重要的棋,更重要的是,想證實對父皇的猜測。
如今,一切都證實了。
父皇果然要對他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