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時間準備,就沒去參加。」唐禎有些心虛地躺在她身邊,目光放空地望著天花板,放空自己,根本不敢看她。
宋輕晚還坐在床頭,她見唐禎已經躺下來,探著腦袋望著她,「是不是困了?」
細軟的髮絲從她消瘦的肩上滑落,落在唐禎臉上。唐禎只覺得眼前的光被一下子被擋住了,她現在眼裡,乃至整個世界,都是她。
髮絲還帶著淡淡的牛油果味道,在她臉上掃過時,撩得她渾身難受。她在被子下抓緊了雙手,面容卻一直強裝鎮定,「沒有,我還可以再聊會兒的。」
宋輕晚盯著她看了半會兒,唐禎就自個兒蜷縮在自己的一席之地,沒有半分逾越的意思,這模樣實在乖得不像話。
「姐姐。」唐禎睜著大眼珠子瞧著她,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嗯?」宋輕晚應她。
唐禎將自己的腦袋又大膽地露出一點,小心翼翼地問:「以後我可以繼續睡這裡嗎?」
「不行,你已經是個大人了。」宋輕晚只當做她是在撒嬌,想了想又覺得不妥當,就補充說,「特殊情況的話,偶爾可以例外。」
「好。」唐禎高興地揚起嘴角,整顆心都忍不住砰砰跳。她哪裡還顧得上宋輕晚口中的那個特殊情況,只當作是她允許了。
屋子忽然陷入寂靜,這種寂靜一點也不可怕,反而有點溫馨。明明兩個人從認識到現在,見面的時間也沒有多久,怎麼就感覺,認識了許久。
這一切,宋輕晚全歸於自己做的夢。夢裡的唐禎,經常出現,確實與她認識了許久許久。
宋輕晚關了燈,側過身看著唐禎,唐禎還是沒有睡。
屋子裡靜悄悄的,宋輕晚開口:「唐禎——」
「嗯?」唐禎回過頭,宋輕晚正看著她。
月光透過簾子,籠罩在她身上。
宋輕晚:「跟我簽約吧。」
「好。」唐禎應了下來。
一切都在往她預料的方向前行,真到了這一刻,她卻說不上是什麼樣的心情。
兩人沒有再說一句話,屋子裡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宋輕晚很快就睡著了。
唐禎偷偷地枕著手臂看她,眼前的人蓋著月光,睡得很安靜,只是眉間微蹙,睡夢中並不安穩。
唐禎從被子底下將手伸出,放在她的眉心輕輕揉了一下,又按摩著她的太陽穴,想讓宋輕晚放鬆一些。她的動作很輕,怕驚擾了睡夢中的人。
輕揉片刻,她的眉間才漸漸舒展。唐禎藏著私心,探出身子上前輕輕吻著她。溫柔的吻帶著潺潺的愛意,落在她的眉心。
這時,陽臺的玻璃門外傳來小聲的哭泣,宋輕晚在睡夢中翻了個身。
唐禎知道這就是這些日子讓這間屋子「鬧鬼」的元兇。她從邊上下了床,輕手輕腳地,每每動一步都要回過頭來看一眼宋輕晚有沒有被她吵醒。
屋外的啜泣聲還是很清晰,宋輕晚對這聲音似乎尤為敏感,又不安穩地翻了個身。
唐禎光著腳,腳步輕盈,她悄悄地掀開簾子一角,往外瞧了一眼,只見一隻貓蹲在陽臺上,與她四目相對。
小貓渾身黑中帶赤,雙瞳一對流金。
是隻玄貓。自古傳聞,黑貓會帶來厄運,卻殊不知這黑中帶赤的玄貓其實是辟邪的靈貓。這隻貓出現在這裡,實在古怪地很。
那貓見了唐禎,就往後縮了一步,倒是也沒有立即跑。
唐禎與那貓對視片刻,將手指抵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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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輕晚跟往常作息點一樣,自然就醒來了。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唐禎側著身子,正對著她而眠。淡淡的呼吸,整個人蜷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