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事,沒有特別說什麼,只叫人去找個醫女給她瞧一瞧。宮人聽了吩咐,自去太醫院請人。
宋淑好去看她時,那名醫女恰好替薛良月看過情況也開過了藥。見著了她,那醫女行了個禮便退下。阿好點了點頭,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正趴在床榻上的薛良月身上。
她身上的衣服被人直接拿剪子給剪開了,傷痕累累又觸目驚心的背部暴露在屋內眾人的眼前。原先正在與薛良月用溼帕子清洗傷口的小宮女,在見到宋淑好時便連忙停下動作屈身行禮。得到阿好的示意,她才敢繼續,動作瞧著更加小心。
薛良月大約還不曾醒,小宮女動作再如何謹慎,免不了還是牽動傷口,昏迷中的她無意識發出了幾聲嚶嚀。清理乾淨周圍的血跡,一道道傷痕在雪白肌膚的襯托下唯有更目不忍視。
宋淑好站在床榻旁邊看著薛良月這般,心情止不住或多或少有些複雜。過去無論如何,她都覺著只要做好了自己的事情,大部分的麻煩都可以避開,事實也確實是這樣的。
可自從說不清緣由地與那一位有了牽扯之後,似乎就不一樣了。大大小小的麻煩一件件找上門,前有安美人,後有薛良月,下一個會是誰無可預知。那一位的態度,更令她摸不著頭腦。
想到自己竟然會在宣執殿內醒來,再想到與安美人那一次,不該是因為太后娘娘才出手的麼?更早些,惹惱到了這個人……阿好暗想,馬車裡的那一次,著實尷尬卻也罰過她一回。後來又惹怒一次,同樣罰了跪。
如果和薛良月說錯話便捱了板子比起來,似乎確實算好的了。但是這樣比較的法子,未必太過自我安慰。如果不是因為太后娘娘,還能夠是因為什麼?難道是陛下覺得她有別的利用價值?
平時照顧薛良月的小宮女蘭香取了傷藥回來,阿好從思索中回神,略略頷首,終究沒有說什麼,回了自己的房間。
頭疼得厲害便想著再睡上一會,躺到床上腦子裡亂哄哄一片壓根無法入睡。不管怎麼樣,她都將一件事想得十分明白,與那一位牽扯越少越好。可她又還能夠像過去那樣在這宮裡生存嗎?
輾轉反側,徒增煩惱。小半個時辰過去依舊只是疲累卻再沒有辦法睡著,阿好折騰著起身梳妝準備回去馮太后身邊服侍。
收拾妥當之後,瞥見裝著凝香露的白瓷小罐,阿好靜默半晌,喊了個小宮女進來,將東西遞給了她,交待兩句。小宮女應聲去了辦事,她也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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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從宣執殿出來,沒有與夏明哲一道,更沒有和趙檢一路,只是去了長寧宮與馮太后請安。章煜的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他早已習慣,宣執殿內發生的這些,除去有些怪異的趙檢之外,其餘的他都沒有怎麼上心。
再從長寧宮出來,準備出宮回寧王府的路上,隨從忽而和他低語兩句,他擰眉肅面,腳下方向卻已生出變化。
寧王一直走到一處偏僻的宮殿,與其他大部分宮殿不同,這兒明顯破敗許多,也幾乎不見人影,有些難言的寂寥與落寞。
殿門口的匾額寫著長春宮三字,長春宮,恰為冷宮。跟在寧王身後的隨從將門推開,寧王走了進去,兩名隨從則自覺留在外面,沒有再跟著。
瞧見了人,寧王先出聲問道,“有什麼事?”他臉色凝重,又似不耐,更像是對自己被喊到這個地方感到極為不滿。再怎麼地不情願,終究還是過來了。
章燁的聲音傳來,楚楚動人又身姿窈窕的女子徐徐轉過了身,一雙翦水秋瞳只望著他。她的臉上卻露出些許惱意,眉頭輕蹙,“沒有事便不能找你了?你我是打小相識的情分,難不成你都忘記了?”
“沒有事,我先走了。”寧王並不買賬,臉色更不因她的話而有半分舒緩。話說畢,當真轉了身就要離開。於是他聽到身後的人一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