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方才宮外來信,說那寺廟已建了些時日了……不知陛下可是要親眼去瞧一瞧情況?”
久久聽不見章煜的話,呂源暗自在心裡抹了一回淚,可憐小川子這回怕是當真要與他收屍了。忽而感覺一片陰影罩了過來,呂源沒抬眼,卻知是章煜。
下一瞬,章煜越過呂源,而呂源卻聽到的他丟擲了一個字,“去。”頓時轉悲為喜,忙躬身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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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晚飯的時候,不小心被刀具劃傷了手指,阿好回了屋裡四處翻找藥箱。她明明記得自己專門放到了櫃子裡,這會兒不知怎麼找不見,不得不各個箱子、匣子都瞧一眼確認過一遍。
這麼翻找之間,阿好沒留神開啟了個木箱,箱子裡頭裝著的卻是熟悉的東西——她那時在宮裡特地撿回來收好的刺繡圖、風鳶、劍穗與不必看也知道是裝著兔子花燈的匣子。
除了這些熟悉的東西之外,箱子裡頭還多了一張字條,字條上的鐵畫銀鉤寫著一句似是責問的話語:既願意收著,為何不帶走?阿好看著這一筆一畫,不覺怔了片刻。
回過神來,她將字條擱了回去,又將木箱合上,繼續找到了藥箱,處理過手指的傷口再去將晚飯做好了。用罷飯、沐浴過,又在院子裡坐著乘了會兒涼,阿好才回了屋睡覺。只是少有做了個夢,也不知夢到了什麼,可一個多時辰便醒了。
感覺屋子裡有點悶,也不知是否天氣原因,睜眼瞧見窗子緊閉著,念著許是這個緣由,阿好便起了身去開窗。窗戶推開,外邊卻站著一個人,裡邊阿好當下呆住了,外邊的人也一樣是愣了愣。
章煜到了連地基都還沒打好的寺廟巡視過一圈之後,呂源提議說今夜月色好,且十分涼快,正適合散步。於是章煜便隨便走了走,一不小心走到了阿好住的院落附近,再不小心地散步到了她起居那間屋子的窗戶外面……可是她怎麼就突然開窗了呢?
月光如流水一般安靜從天幕傾瀉下來,清風送到鼻尖一陣梔子花香,章煜卻耐不住低咳了兩聲,先錯開眼去。僅是相視一瞬,他心底卻已然印上了此時宋淑好的模樣。
烏髮披散又有些睡眼惺忪,怕是剛睡過了一覺,比過去更顯恬靜淡然的面容,一雙秋水無塵、明亮澄澈的眸子,身上著件青色的寬鬆長袍。明明是這麼副清靜寡欲的樣子,偏叫人……心中難耐。
阿好微抿了唇,也不懂他為何這個時辰出現在了這裡。可才這些日子,她就遲鈍了許多,沒有一下反應過來與他行禮請安。阿好正想請章煜進來屋子坐,外頭的人卻“嘭”地將窗戶給關上了,隱約間,似還聽見他說,不要出去?
不覺愣怔的阿好,很快發覺到院子裡似有些動靜。待她走到門邊,打鬥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出去或者是不出去都心有顧慮,她會的那一招半式抵不了什麼,出去或反而拖了後腿,不出去……又擔心外面的情況。方才那下,她只看到了章煜一個人,並沒有看到其他護衛或隨從。
阿好最終離開了門邊,從梳妝匣裡取出匕首,回到了窗戶旁。將紗窗給破開一個口子,阿好湊上去看院子裡的情況。
章煜身邊竟沒有人,他一個人要擋五個,那些黑衣人不知打哪兒來的,個個都身形高大,觀其招式又總覺得霸道狠辣。那些人似乎一度欲往她的方向逼過來,次次都被章煜憑一己之力擋回去,他卻是受了傷。
阿好看得著急,離開窗邊,又聽到呂源與呂川的聲音,再湊回去看上一眼,便瞧見他們終於帶著侍衛趕到了。阿好奔至門邊,出了房間,才看到原來地上已經躺著一人了,莫怪章煜手中持著長刀。
有人頂上後,章煜自然先退下,被保護了起來。阿好剛剛看到他腰上似乎是捱了一刀,可那處附近本就曾經傷過了一回……阿好到了章煜身邊,扶著他進了屋子裡頭到床榻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