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她心裡那絲柔軟頓時不翼而飛,冷笑一聲,道:“他是後悔沒換成香菱吧?”
襲人聞言面色一滯,道:“你知道,他當日只是說說罷了。昨兒他還同我說,你在這裡必然住不慣。三爺雖然待家裡姊妹們極好,可待下嚴苛。聽說還經常喝罵於你……二爺心裡不忍,想著去老太太那裡磨一磨,再求了你去。到時候,咱們又可一班在一起了……”
晴雯沉默了稍許,道:“最好免了,讓他也別自尋不自在。
如今我是東府的人,就是老太太也沒道理再把我趕進園子,三爺也定不會放人。
更何況,三爺雖不慣我,但也只是因為我差事沒做好,才教訓兩句。
除此之外,並不曾真的為難我。
姨娘還教我醫術,她不慣穿金戴銀,只把那些首飾安我身上,我都存了一匣子了……
看我和她身量一般,就將她不愛穿的衣裳都送給我,讓我穿。
雖都不溫柔,卻也都是極好的心,家裡再沒甚勾心鬥角、陰私算計的事。
換做別處,怕還不如這裡……”
襲人聞言,面色陡然漲紅,道:“這是什麼話,咱們在一起時,難道誰曾為難過你?
誰家丫鬟能和主子吵架?
吃的穿的又差過你半點?
誰又有什麼勾心鬥角,陰私算計?”
聽襲人一迭聲的質問,晴雯不願分辯什麼,嘆了聲後,又笑了笑,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兒,到我屋裡去吧。總要給你倒杯茶……”
……
皇城東,十王街。
一座幽深的庭院中,綠木高深。
正房內,四面門窗皆被厚厚的帷帳遮掩,四下屋簷角下,皆放有冰鑑。
燭光下,一身著王袍冕服的中年人,細眉細眼,面色蒼白。
他靜靜的坐在高臺正座上,怔怔出神。
只是,蒼白的面容,時而狂熱,似就要迎來大光明,又時而猙獰,眸光猩紅,滿是不甘,似功虧一簣。
到最後,只有滿目的陰冷怨毒。
他冷冷的看著堂下下跪的一名大漢,森冷道:“這口氣,孤一定要出。此子屢屢壞孤大事,若非是他,那謀逆之賊,又怎能安坐孤王之位?
此子狼心狗肺,縱然一時不能拿他怎樣,也要讓他嚐嚐痛徹心扉的感覺。
陳梁,你說,該怎麼辦?”
堂下大漢聞言,抬起頭,沉聲道:“王爺,此子最重家人,尤其是他的女人。如果王爺能殺之一二,此子必然痛不欲生。不過……”
“不過什麼?”
堂上之王爺陰冷問道。
陳梁道:“王爺,奴才去公侯街探過幾回,卻連靠近都沒能靠近,就被人逼著離開。奴才打聽過,武當劍閣閣主,不知因何緣故,留在其府上替他看家護院。有此人在,又有數百精銳親兵在。想要入內擄人,絕無可能。”
堂上王爺聞言大怒,道:“這世上有沒有可能的事嗎?沒有可能,你跟孤王費什麼話?”
陳梁面色一白,忙道:“王爺,奴才雖然拿那小賊府上的人沒法子,卻知道,他有一女人,並不住在府上,而在城外草場,只有十數親兵保護。
動起手來,周遭沒甚人家,也不用顧忌。
此子對那韃子女人極為看重,據奴才打聽,那韃子女人曾在準格爾救過小賊的性命。
若是能擒住她,凌辱後殺之,暴屍於路旁,嘿嘿,那小賊就算不吐血,也必定痛苦難當,便可為王爺出一口惡氣!”
“好!”
堂上王爺聞言,大喝一聲,道:“就這樣辦,你速速調遣人手,今夜就動手。記住,一定要讓她慘死!!
賈環,孤王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