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然後徹底嚇傻了……
隆正帝卻沒有料理他的心思,而是看向面色煞白的郭,沉聲道:“你的心思,朕明白。
朕也理解你的心意。
但是,朕卻不認可你的諫言。
你可以保留你的看法和意見,但從今天起,朕不想再看到那些沒完沒了彈劾賈環圖謀不軌的奏摺。
蘭臺寺風聞言事,言之無罪。
但朕希望,蘭臺寺能站在為朝公心的立場,去風聞言事。”
郭慘然道:“陛下,臣……絕無私心啊!”
隆正帝高聲道:“朕知道你並無私心,否則,朕豈會與你說這些?
但是你是公心,其他人也是嗎?
蘭臺寺內有多少御史,是因為受到了江南世家的好處,在為他們的利益說話咬人?
你當真不知?
朕不希望再看到這樣的御史。
大秦這些年來,多災多難,正當舉國苦幹,復建盛世之機。
賈環有點金之術,他在江南這番折騰,並不只是為了賈家斂財。
其中很大部分,都是天家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重更重大的意義。”
說至此,隆正帝似有些累了,看了眼張廷玉,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一點也不擔心張廷玉是否想的和他一般。
他這位心腹愛臣也的確沒有讓他失望,沉穩道:“開國之初,太祖高皇帝定下商稅,十三稅一。
正是靠著這些商稅,支援了朝廷南征北戰,抵定了江山。
然而至玄元二十八年,太上皇……優渥士林,減免稅負。
商稅,便一日少過一日。
到了忠順王執政期間,更是銳減到近乎沒有的地步。
前明之事,再次重演。
寧侯下江南前,曾與陛下約定,從銀行起立之始,所有商鋪,皆重新繳納商稅。
尋常衣食住行百姓之業,以十五稅一即可。
如玻璃、白瓷、絲綢、古董等奢侈之業,以八稅一繳納。”
“八……八稅一?!”
郭瞠目結舌。
自古國稅以二十稅一為標準,賢明君主以三十稅一而得名。
吝嗇些的,則以十五,或是稅一而被譏諷。
十以下的,必為暴虐之君!
謂之苛政猛於虎也!
可是,玻璃、白瓷、刺繡,這不都是賈家主打的營生嗎?
賈環這是在往自己身上割肉啊!
“寧侯此舉,是為了讓朝廷重開商稅稅源。無農不穩,無商不富。
朝廷從商事上多收些稅負,便可從農事上少收些。”
張廷玉淡淡解釋道。
郭忍不住道:“朝廷若真按此等稅率收稅,難道不怕被怨與民爭利嗎?”
商稅誘人,誰人不知?
前明崇禎皇帝不知,還是萬曆皇帝不知?
可沒人敢動這個主意,因為反彈勢力太過強大駭人。
名聲也太壞。
只要一動這個心思,無數御史奏摺就會淹沒內閣上書房。
罪名便是與民爭利。
只要祭出“與民爭利”四個字,也就站住了道德制高點。
誰敢反對,誰就是小人。
聽到郭之言,張廷玉沉默了稍許後,緩緩道:“如此,郭大人可知寧侯對朝廷的赤忠之心否?
你我皆不如也。”
郭聞言,整個人登時怔住了,眼神茫然……
這世上,真有這等聖人?
可是,當今天子在時,他可富貴無憂,百邪不侵。
但等二三十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