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捧著香珠、拂塵而現。
堂上眾人忙紛紛起身,然後就見一身常服的贏杏兒從帷帳後簾轉出。
不似尋常閨閣女子,總要避諱外男。
見到父兄之外的男子,總是驚慌面紅,羞怯不已。
而在贏杏兒並不算出眾的面容上,非但沒有絲毫驚慌失措,嘴角還彎起了一抹弧度,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堂下諸官。
“臣等參見公主殿下!”
自正三品的蘇省提刑按察使鄭衝,及正四品的金陵知府張楚起,滿堂官員齊齊下拜。
“呵。”
有些深意的一笑後,贏杏兒一揮長袖,坐於主座上,道:“都起來吧。
卻不知諸位急著求見本宮,所為何事?”
語氣平淡,但明亮的大眼睛中,眼神稍見冷冽之色。
她已經現身江南第四天了,原以為,這些人會早一些來拜會。
如今看來,若非賈環前夜行雷霆一擊,攪得一個江南天翻地覆,這些人,怕還是不會露面。
縱然贏杏兒沒想過要用這些人謀反,可不代表她喜歡被這些人無視。
這些人,受過太上皇,甚至是她,不知多少恩惠。
當初若非走了她的門路,求到她的門上,他們也能有今日?
環郎所言果然不差,官場上,知恩圖報者少,見利忘義者繁。
贏杏兒心中冷笑念之。
聽到她冷淡的語氣,鄭衝、張楚等人眼中尷尬神色一閃而過。
他們不是不知道贏杏兒所怨何事。
只是……
今時不同往日,倘若太上皇尚在,亦或是忠順親王尚未失勢被圈。
那麼贏杏兒鳳駕駕臨江南之日,便是他們大舉拜會之時。
可是,如今太上皇大行,忠順王被圈,朝中陛下皇位穩如泰山,大勢已定。
這個時候……
若是贏杏兒還幻想些不實際的事,以前恩相脅,他們又該何去何從?
若非事情緊急,牽扯太廣太深,他們連今日之會都不願相舉。
心念如此,面上卻非如此。
提刑按察使鄭衝掌一省刑案,平日裡閻王般的角色,今日臉上卻浮滿了笑容,道:“原本早該往慈園裡拜見殿下的,只是……如今多不便宜,身邊耳目眾多。”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似找到了突破口,紛紛說起自家的難處。
贏杏兒明亮的眼睛中閃過一抹譏諷,道:“你們這是怕被人,當做太上餘孽麼?”
鄭衝、張楚等人面色登時一變,如同聽到了多了不得的話一般。
贏杏兒見之,也是心中一嘆。
如今看來,她將自己的力量想的太大了些。
這些人,即使被脅之做事,也難成大器。
“說說吧,念在往日的緣分上,若是有什麼難處,本宮能搭把手的,就搭把手。管不到的,也別奢望太多,怨恨本宮。
自此之後,你們好自為之吧。”
贏杏兒面色落寞的說道。
見如此,鄭衝張楚等人徹底沒了麵皮,一個個羞愧難當。
張楚長嘆息一聲,躬身道:“不想公主竟還如此待臣,那臣也說句大不敬的心裡話……
若公主為男兒身,臣等曾受殿下如此大恩,縱然肝腦塗地,也要追隨左右,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臣猶記當初于都中長安得罪高官落難時,若非公主俠義相助,臣墳前枯草怕業已有三尺高。
這些大恩,臣無時敢或忘片刻。
只是如今……”
說話間,張楚抬頭看了眼贏杏兒,卻正好迎上贏杏兒失望的眼神。
不知怎地,張楚眼神一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