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給賈環解釋初雪和凌霜到底有何用的意思,只屈膝一福,淡淡的說了聲告辭後,就離開了。
賈環拄著柺棍看著她的背影,嘿了聲,不過心裡也放心了許多。
有本事的人。都有脾氣!
晨雪,凌霜……
嘟囔了兩遍後,賈環搖搖頭,繼續往前走,遙遙可見天香樓。
“前兒你才要去了三百兩銀子,今兒又要,問你做甚你也不說……”
一道熟悉的輕柔糯軟的聲音從天香樓小院兒裡傳出,聲音裡沒有了往日的妖嬈,卻多了分無奈、焦慮、心憂還有悽苦。
“你管那麼多作甚。我又不去做壞事,你只管給我就是。”
竟是一道男聲,不過許是變聲時期學女聲學的太多,所以這道男聲很有點女氣。不過也不是做作的娘娘腔,像是天生的柔聲柔氣,不過聲音裡的情感卻有些不耐煩。甚至暴虐。
“我哪有那麼些銀子給你,那三百兩。就已是這些年積攢的所有了,你現在張口又是五百兩。你教我去哪裡與你找?”
柔軟的聲音愈發難過,又道:“鍾兒,你在學裡進學,不是已經不要束脩了嗎?你怎地不好好讀書,還……”
“你到底給是不給?”
“姐姐真的沒有。”
“那……那把你的首飾拿兩件出來,我去當了先使,等過幾天手頭寬鬆了,再給你贖出來。”
“你……我就那麼些頭面,你之前就拿走當了一些,我也不與你要,你若再拿去當,我連一套全的都沒有了,日後家裡有甚大事,可怎麼辦?
鍾兒,你就不能好好的進學,不要再與那些人廝混了嗎?他們不是好人……”
許是惱羞成怒了,男聲說出的話愈發不堪:“你一個守寡的寡婦,要首飾作甚……怪不得外面人都在說,你與那人不乾淨……”
“吱呀。”
院門推開,一根黑滕拐探入,而後,賈環在姐弟倆吃驚甚至是驚駭的目光中走入。
兩人的面色同時一白,但秦可卿是擔憂的白,一雙往日媚意妖嬈的眼中,滿是哀求。
而秦鍾,則是一副見了鬼似得慘白,唬的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中了一般,痴傻的看著賈環。
一副弱不禁風的身板兒,在晨風中打著擺子……
“噗通”一聲,竟癱軟在地,跪了下去。
“叔叔,鍾兒他不懂事,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叔叔……”
秦可卿連忙趕上前,看著賈環面無表情的臉,連聲哀求道。
她身後站著的兩個丫鬟瑞珠和寶珠則也唬的跪在當庭。
賈環見秦可卿淚流滿面的臉,不知怎地,心中說不出的心疼,還有怒火。
他柔聲道:“外面天這麼冷,在院子裡站著作甚,快進去。”
秦可卿進個錘子啊,看到地上秦鍾唬的上下牙齒不停的在那裡磕碰,她雖怒其不爭氣,可到底是她幼弟,也心疼的緊,便也跪在賈環腳下,一雙手拉著他的衣襬,哀求道:“叔叔,小鐘兒還小,什麼事都不懂,叔叔大人大量,不要與他一般見識,好不好?”
賈環無奈的點頭,道:“先起來,你身子骨本來也不好,哪裡受的住這股冷風?”
見秦可卿執意不肯,賈環不得已,伸手置於她腋下將她攬起。
秦可卿俏臉登時羞紅,本就滿是淚水的眼眸,愈發欲滴水一般的看著賈環。
賈環有些哭笑不得,這女人的感情忒豐富了些吧。
這臭不要臉的卻也不想想,哪有把手放女兒家那裡的,就不能扶著胳膊將人扶起嗎……
扶好後,又對趴在地上頭杵地,頭也不敢抬的秦鍾冷聲道:“滾起來,到屋裡說話。”
說罷,也不理他,就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