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開了大哥的手只將頭蒙在被子裡咬著下唇強忍著淚水卻毫無聲息的流了下來。
枕頭溼了大片的水漬粘在臉上生生的疼。
午後陽光斑斑駁駁的落了進來幾許塵埃糾纏著在那幾道光柱裡翻騰環繞。我忽然煩了起身便將床前的帳子扯了下來。
厚重的窗帳滾落於地擋了滿室的昏黑。
用的力氣太大了一個不穩便跌在了地上。我便就那樣坐著房間裡有如黑暗般死寂。甚至有一刻我以為自己已完完全全的溶到了那片黑暗中一點光芒都沒有。
黑暗註定是要吞噬希望的。
但我卻不想做個絕望的人。
立起了身手觸到了臉還是一片溼膩才現原來自己的淚水就不曾幹過。心中絞痛我掙扎著只想得到一絲光亮。猛地掀開那厚重的窗帳才現外面早是繁星點點日沉西山。
無論是屋裡還是屋外都是死一般孤冷的漆黑。
晚上我去了父王的書房。
他正在一盞孤燈下端詳著一盤殘局。那白棋的大龍只有一眼命懸一線。他見我來了只招手讓我看那盤棋局。
“你認為如何。”父王問我。
我心中煩亂只看了一眼:“白棋輸一氣。”
父王仍笑他點了點頭:“你的心算又進步了。不過下棋有的時候也不能全看表面。”
他拾起一枚白子下在了白龍的腹地。
白子本就氣急這一子下去分明是自緊了一氣我心中一愣卻見父王又落了几子下去那當中的白子竟是成了提掉兩枚黑子的關鍵。
一時間那條奄奄的白龍竟是多了口氣出來。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那盞悠悠的燈火明滅不定的落在父王臉上我忽然害怕的倒退了兩步。
“父王您……”
“你能明白就好。”他嘆了口氣隨手一揮便將那盤棋打散了。
“現在朝中黯淡佞臣當路齊皇后雖有治世之材卻終究是個女人所以我想將你送到朝中去輔佐即將登基的天子驅除奸佞肅清朝政。”
我一下子怔住了幾是想也不想的衝口而出:“父王可我也只是個女人啊!”
父王的臉上閃出了莫名的情緒他伸手扶住了我的肩膀語氣說不清是慈祥還是嚴肅他告訴我:“娉蘭你還記不記得父王送給你的匕。”
我垂著淚從腰間將那匕拿了出來自從父王賜給我這近一年來它從未離過身。
父王滿意的點著頭才繼續對我道:“娉蘭你不只是個女人你還是個軍人軍人的職責就是為國家奉獻。不止是生命還有靈魂。”
我有些恍惚。
靈魂……靈魂……
我的靈魂為何會飄落在了這裡?
我禁不住大吼:“我不會去的我並不屬於這裡!”
父皇臉上一驚花白的鬍子抖動了下接著便是“啪!”的一聲打在了我的臉頰上。
“混帳!你給我跪下!”
我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在我的印象中父王從未生過如此大的脾氣更未打罵過我如此定是氣到了極處。但我卻又情何以堪?
“父王。”我啜泣道:“女兒不想入宮為妃只想侍奉在您的膝下求您成全。”我磕頭重重的撞的我頭腦昏沉。
“你!”父親氣的幾不成言指著我的手顫了許久方一揮袍袖重重的嘆了口氣。
屋裡一下子靜寂了下來只燈火一個噼啪跳起了老高。
“蘭兒啊……”父王俯身將我扶了起來讓我坐到了棋盤前。
他舉起了一枚棋放到了我身前。
“你知道什麼叫臣子嗎?臣子臣子說白了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但下棋的並不是臣子自己也不是當今天王而是冥冥中的一種定數或是說是天下百姓的一種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