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攝達可汗的牙帳。”
“不,我是指送我回長安。”
“你們朝廷是不會放過你的。”
“我可以躲起來。”
“你太天真了,你以為你逃得了嗎?”他實在不忍心潑她冷水,又不得不據實相告,好打消她的念頭。“光是離開這裡就不容易了,何況逃回長安!”
瑤琴沉默了,明明知道希望渺茫,這只是痴人說夢。“與其如此,我不如一死了之。”
“公主這麼排斥我們突厥人嗎?”
“畢竟我不是突厥人,何況家國之思人皆有之。”
“我可以理解。”伊利罕看著粉黛盈盈的公主,心情是複雜的。她正值荳蔻年華,應享有青春歡笑;如今卻得為了兩國之間的和平赴塞外和親,他不禁感慨。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突然遠處傳來狼叫聲,瑤琴瑟縮地退了一步,伊利罕看到她美麗的輪廓,有著蒼白驚惶的神色。
黑夜籠罩著荒郊,帶著鬼魅的陰寒,狼群也發出淒厲的狼嗥;瑤琴僵硬的身體直打哆嗦,也不敢尋求眼前男人的庇護。
猝然一雙健臂適時伸來,瑤琴愣了一下,並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兩人一起坐在沙地上。他們只是靜靜的聆聽彼此的心跳,用眼神交換善意的友好。
“別怕,有我在。”伊利罕痴迷了,鎮靜的語氣充滿關懷和護衛佳人的堅毅。
“我恨突厥人!”她不假思索的迸出一句。
聞言,他沒有多大的驚訝,只是苦笑著。
“公主即將成為尊貴的可賀敦,必須把心中的仇恨消除,將來才好過些。”
“什麼尊貴的可賀敦,我不過是一顆被擺佈的棋子罷了。”
“凡事如果能換個角度來想,你就不會如此難受了。”
“此話怎說?”
“因你一人的犧牲,促使兩民族和睦,這不也是百姓的福祉?”
瑤琴訝然了。印象中突厥人是野蠻又粗鄙不堪的,怎會有這樣的想法?
“你說得倒輕鬆啊!”心裡認同他的想法,表面上仍是不服氣。“閣下踩的是自己的國土,飲的是自家井水,又怎能體會一個女子遠嫁異鄉的悲哀?”
“其實我能體會你的心情,家母當初也是和親來突厥的,每次的和親至少能暫時化解干戈,安定一陣子……”
“但是和親的事始終不斷,戰事也沒有因此而停息。若一個國家能富強,就不至於讓人欺凌。”瑤琴感慨地道,她懷疑這樣的犧牲是否值得。
“你們周室的武將不能扞衛江山,讓弱女子當代罪羔羊,實在不應該!”此時他也為她叫屈。
“如果你們有一點惻隱之心,今日也就沒有和親之事。原來是你們男人之間的戰爭,卻要拖累我們這些女子。”瑤琴猛然掙開他的手臂,心底有著深沉的悲哀。
伊利罕沉默了,他自忖:若我當了大可汗,我會放棄和親嗎?
掠奪財物和美女,是他們突厥不變的習俗,至於戰爭,那是以自己的血汗證明實力,那種成就感是女人無法瞭解的。
兩人一陣沉默,未幾,東邊塵土飛揚,伊利罕極目瞻望,總算看清了來人是公孫謹和阿布達,他們帶著人馬朝這裡而來。
出了白道川后是一片大沙漠,四周荒無人煙,這就是突厥人的生活環境。儘管沙漠似乎走不完,但都斤山卻已然在望,突厥可汗的牙帳快到了。
人們遠遠地看到護親隊伍,無不高聲歡呼,並一起蜂擁向前,恣意端詳梨花公主,並轉向阿布達說:“美極了!夠格當我們的可賀敦。”
突厥人七嘴八舌地嚷著,歡迎之意明顯地掛在臉上,只有瑤琴是愁苦欲絕,漢使公孫謹則是哭笑不得。
越接近可汗的牙帳,瑤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