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完這些神神鬼鬼的話之後,塞薩爾和那個東西離開了這間石室,甚至順手關上了那扇厚重的石門。
石室內重歸寂靜。藉著那片明亮的燭光,安吉艱難地掃視四周,希望能找到任何能讓她打破僵局的辦法。
現在她的斷臂還在流血,手腳又被鐐銬鎖住,根本沒法掙脫束縛,只能躺在這塊突起的石砌平臺上。
這間狹窄的石室就像是“審訊室”,沒有任何多餘物品,只有牆壁上掛著血跡斑斑的刀、刺錘、斧子以及兩個鐐銬。
燭光是從頭頂方向照過來的。那邊會放著什麼東西嗎?
這麼想著,安吉使勁抬起脖子。
她想要轉頭看向後方,卻又因為用力而牽扯到了傷口,頓時感受到了一種鑽心蝕骨般的疼痛,不禁小聲嗚咽了幾下。
咬牙強撐著,她將頭和視線儘可能地向後轉,竟看到不遠處還有一個突起的石板,並且上面也躺著一個人。
從著裝和體型來看,那應該是伊瑟琳。她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可在脖子只能側轉90°角的情況下,安吉看不見具體情況,只能看到她的下半截身子是完好無損的。
“伊……瑟琳,伊瑟琳——!”
安吉吃力地喊著女孩的名字,卻發現對方還是沒有動靜,心裡一涼。
在手腳被鎖並且還斷了一隻手的情況下,支起脖子向後看是很費力的行為。安吉又對著她喊了兩聲,之後便再也支撐不住,只能平躺回石板上大口喘氣。
她覺得有點冷。除了那些從面板處傳來的寒意以外,她還感受到了一種由內而外的冷,大概是由於失血過多引起的。
安吉忍不住又看了眼血肉模糊的左臂,用力咬了咬舌尖,想讓自己的腦袋再清醒一點。
眼下這情況,像極了曾經盛行一時的密室逃脫小遊戲,還得是有時限的、最緊張刺激的那種——因為她正在持續掉血。
但遊戲是給人玩的。它總會有通關方法,總會給你一點小小的暗示和提醒,多少會考慮一下玩家的體驗。
而現實則完全相反。現在,安吉找不到任何能擺脫困境的方法,只能感受到深沉的絕望和無力感,甚至不敢隨意掙扎——因為這具12歲小女孩的身體已經不剩多少力氣了。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安吉累得只能躺在石板上恢復體力,漸漸適應了這種劇痛。
雖然這是迄今為止她受過的最嚴重的傷,但和先前的身體變形之痛比起來,這種只是“肉體上的疼痛”並不讓她感到害怕。
於是,在這短暫的休憩裡,安吉突然想起了以前的那些經歷,忍不住笑出了聲。
誠然這個世界是對她抱有很大的惡意,並且自己也確實就這麼一路倒黴過來了,可每次都能化險為夷。
這雖然也有很大部分要歸功於她自己的努力,但另一個不容忽略的事實卻清晰的浮現在她的腦海裡:
其實,她很幸運。
不幸和幸運,這兩種看似完全衝突的狀態,確實就疊加在她的身上——如果她不夠幸運,又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想到這裡,安吉心裡突然湧出了一股莫名的勇氣,看向那個緊緊鎖著她右手的粗壯手銬。
對於12歲女孩的手腕來說,這手拷其實還有著一些空隙,只是這種縫隙遠遠不足以讓她的手縮出去罷了。
然而,它的表面卻有些輕微磨損的痕跡,應該是被用過好幾回了。
只要是鐐銬,就肯定會有斷口以及鉸鏈。如果這些關鍵部位有些許老化,或許就能成為她逃離此處的關鍵。
這麼想著,安吉忍痛側過身體,努力把頭靠近手銬。
這種大幅度的動作頓時讓斷臂處的疼痛成倍增加。她的眼眶止不住地流出生理淚水,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