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
譁然的教堂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此時此刻,教堂裡裡外外的一百多號人都齊刷刷的看向塞薩爾。
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人都向他投去一種熾熱而飽含尊敬的眼神,但也有一些人的表情則是迷茫和不安——比如傑德一家,和最緊張不安的布琳父母。
作為村裡最德高望重的人,塞薩爾對這種場景司空見慣。他毫不怯弱地站在神壇前方的平臺上,以微微高出眾人一級臺階的高度俯視著教堂內外的人們,平靜地開口說道:
“諾爾森村的居民們,今天召集你們緊急前來,不為其他,正是為了維護我們村落的和平。就如你們所知道的那樣,人所居住的土地必有罪惡存在,就算是神所在的伊甸也不例外。”
他頓了頓,低沉而渾厚的嗓音清晰地傳遍安靜無比的教堂:
“……在信徒的指認下,我們在昨晚得知,這位名叫布琳的女性做出了某種可疑行為。夜晚並不安全,即使有著聖燈加護,守夜者們也不會隨意在夜晚帶走‘尚未定罪的村民’。於是我們沒有第一時間抓住這位女性,而是選擇在今早將她帶來教堂。
“現在,我將代表教會,結合知情者的供述,對她的行為做出裁決——有請知情者上臺。”
隨著塞薩爾神父的這句話,很快,人群中便擠出一名農婦。在塞薩爾的示意下,她來到對方身旁,面向下方的人群和站在最近處的布琳父母,神情坦然地說道:
“各位兄弟姐妹!我們都是主的子女,也都平等地受到主的庇佑。在此,我將對我主發誓,我會如實說出昨天我看到的一切,如有作假,我的靈魂會在死後下到地獄,永受折磨!”
這句重誓,讓下方的人群中傳出幾陣輕聲驚呼,也讓傑德夫婦和布琳父母的神情愈發凝重起來。而這時,蘇珊娜終於從人群的間隙中看到,那位在臺上發言的農婦,正是昨天布琳帶著她和妹妹回家時、往她們這裡看的人。
她心裡頓生不詳之感,而就在這時,一陣顫顫巍巍的年邁聲音自前方傳來:
“讓娜……塞薩爾神父……我們的女兒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讓她這麼一直跪著?在還沒有確定她有罪的情況下,可以讓她先起身嗎?”
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蘇珊娜看到了一位頭髮半白的老人。她當即認出那是布琳的父親,而站在他旁邊的、樣貌與布琳相似的農婦,正是布琳的母親。
現在,這二位老人只能站在他們跪在地上的女兒面前,以懇求的目光看向塞薩爾神父。
在他們緊張的注視下,塞薩爾神父沒有答應這對夫婦的請求,而是輕聲嘆息:“……說下去,讓娜。說出你看到的一切。”
“我看到傑德家的女兒受了傷,但蘇珊娜卻只帶著她回到家裡,而沒有向教會尋求幫助,這讓我有些擔心。”
名為讓娜的農婦繼續說了下去,她的目光刻意越過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布琳父母,故作莊重的神情裡多了幾分緊張:
“我擔心這個女孩的傷勢,於是就跟著她們回到了家,結果我看到布琳竟然擅作主張地用水為她清洗傷口——不僅是沒有向教會討要聖水聖油,甚至都沒有用鹽來消毒傷口!布琳與我們同為信徒,怎麼會做出如此有反常理之事!如果就因為這樣,導致這個叫艾蓮娜的女孩被魔女趁虛而入,那該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臺下一片譁然,就連布琳的父母也變了臉色,緊張地小聲詢問他們的女兒:
“布琳,她這話說的是真的嗎?你怎麼會私下給艾蓮娜清理傷口?”
“昨天天色已晚,二小姐又還沒吃飯,我就想著先帶她回去,再簡單包紮一下,第二天再讓教會來處理……”
布琳輕聲解釋道。雖然被麻繩綁著、又被守夜者摁著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