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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自己腳下的那道拖痕,無聲地嘆了口氣。哈德弗這個平時賤話很多的傢伙,偏偏在這種時候就不愛說話了。
難熬的沉默中,安吉默默為厄里亞餵了點血,隨後主動對哈德弗問道:
“我們這是要去哪……”
她堅信自己已經把心中的那些迷惘與不滿,很好地傳達給了哈德弗。
尤其是不滿。
可這個把她當掃把一樣拖著跑的傢伙只是冷笑了一下,頭也不回地說道:“找個地方跟你算賬。”
算賬?
連一向自詡好脾氣的安吉也忍不住被氣得笑出聲來——到底是誰找誰算賬啊?!
如果他真的敢和她蹬鼻子上臉,她真的會問一些讓對方感到尷尬的事情。
比如,格蘭村屏障被毀的事。
格蘭村並不大,而哈德弗現在的身體情況又很好,以至於在這麼沉默著全速跑了兩三分鐘後,就來到了村子的邊緣。
他隨便找了間長屋,走進裡面,把安吉往旁邊一丟,接著便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小婊子,我有話要問你。”
“哦,你說唄。”安吉悶悶地說著,隨便往地上一坐,“我倒是很好奇你要問我什麼事情。”
她現在心情很不好。
而哈德弗這種莫名其妙的行為和態度,讓她心裡的那些不滿更加強烈,甚至連裝都不想裝一下,直接把“你有病吧”這幾個字寫在了臉上。
見安吉這副模樣,哈德弗咧著嘴角,哼出一聲冷笑,隨後迅速沉下臉來,冷聲開口:
“你在回到大廳前,有見過我嗎?”
“沒見過——自從我和拉賓一起走了之後,就沒見過你。”
安吉沒好聲好氣地說了一句,隨後笑著嘲諷道:“怎麼了,這和你被‘人’丟下來有關係嗎?”
哈德弗臉色一僵,卻又在下一秒露出那種很刻意的笑容:“小婊子,你不會是覺得,我救過你,就不會殺了你吧?”
“我沒覺得。”
安吉的語氣依然很平淡。她知道哈德弗現在肯定很生氣,也確實感受到了自對方身上散發出的隱隱殺意。
若換作平時的她,這會大概已經在和對方打著哈哈,笑著哄他兩句,最後再適時地追問一下,就算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
可現在,她的心情很不好,不樂意慣著這個脾氣極差的前輩。
從哈德弗的那些話裡,安吉已經能推斷出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他肯定,是見到了與“池青穗”極為相像的人。
然而,她並不打算主動詢問對方,也不打算服軟。自己可是連著救了這傢伙兩次,憑什麼要在對方擺出這種差勁態度時,還要和他點頭哈腰啊?
她又沒做錯什麼,反而是哈德弗欠了她很多債。
哈德弗看著眼前這個並不配合他的女孩,擺出一副冰冷無比的表情,心中不爽的同時,卻又有些尷尬……
這傢伙怎麼回事啊,吃錯藥了?原來她脾氣這麼犟嗎?
正常情況下,這個與自己實力差距懸殊的傢伙,應該已經在對他好聲好氣地解釋道“啊,我後來就沒見過你了,你是不是搞錯人了呀?”,然後再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然而,這小婊子現在的表現,讓他完全下不了臺,一副要和他死磕到底的樣子。
如此一來,哈德弗也不好意思再開口說些什麼,只能和對方這麼僵硬地對視著。
他是有考慮過要不要揍她兩下,但最終還是否定了這個念頭。
要說為什麼的話,是因為他自己也有些心虛的事情——
似乎是為了回應他的這些想法,在這一瞬間,哈德弗的耳邊傳來了安吉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