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她的手,小心地拔下那根扎進的木刺:“少將軍,你全身都溼透了,先回閣泡個澡吧。若是擔憂,我留下,一有訊息就稟告於你。”
南汐冷了臉,抿著唇:“不用留下,我想救活他只不過不想他這麼輕易的死掉。”
......
回到了青忻閣內,南汐解開腰封,將佩劍放置在桌面之上,褪去身上那已經溼透了衣服。
屏風之內,已經準備好了熱水,身姿綽約,纖細腰肢沒入水中,一頭烏髮隨意散落披在肩後,隨水波流動。
將整個人埋進木桶之內,修長的十指扣緊桶邊,“嘩啦”一聲將頭又冒了出來,熱氣蘊著雙頰緋紅。
一錘水面,低慍:“怎有人真的可以在水下閉息那麼久?”
還是說,他就是用自己的命為餌?
這樣的人太過可怖,自己不過幾息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他卻可以生生壓抑自己活著的本性,任由身體沉下寒潭。
她將軍府可容不下這樣的能人,思索片刻,她已然決定要將人移送到城東別院去養傷。
李寧祁心思深沉,再留在這裡,說不定就惹得大夥兒心軟...
不知覺間,她將這個名字繞在了舌尖,渾然不察,腦海中是他身中劇毒,發作之時的樣子。
那時候,自己解下發帶將他的雙手綁在床頭,那般傲骨的人,疼得掙扎著雙腕都通紅一片。
今日...
他怎麼可以!
用自己的胸膛去抵自己的劍!
又犯了病,還得將人帶回來。
原本冒雨出去,便想著說開了也好...
心猛然一顫,南汐鬆垮了肩膀,朝後倚在了那浴桶之上,整個人都被抽乾了力氣。
自己早就有所懷疑不是嗎?
清水鎮金臨港的那個人...如此熟悉不是嗎?
一個小小的暗衛為何又會識得宮內的薛常在?
而薛常在又為何會兩次相幫?
一次是在桐臺賞月贈自己衣裙,一次是在闖太后寢殿受傷收留。
只不過,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居然一次次的為這個人找藉口。
去相信他冠冕堂皇的解釋,連自己的懷疑都壓下來一次又一次!
最可惡的就是李星昀遇襲那次!
他引著自己發現這件事,是為了救李星昀?
將自己拉進這場刺殺裡,又是為了什麼。
頭有些發暈,她摁著自己的額頭蹙眉。
外頭何姨的聲音傳來:“南汐,何姨能否進來找你說說話?”
“何姨請進,容我換個衣裳。”
從屏風之後而出,她任由著自己那一頭的溼發就這麼隨意地搭著,打溼了身上的雪月薄紗,鎖骨處幾縷髮絲滴落下晶瑩水珠,洇沒在她的身上。
何氏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取過一旁木架之上的白巾。
“你這孩子,頭髮不擦乾可是要著涼的,剛剛才淋了雨回來,要是病了可怎麼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