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的……是不是你……」
這男人清醒時怯懦畏縮,喝醉了卻分外難纏,什麼也不怕了似的,手腳並用,死巴著楚漠不肯放人,八爪魚一般,扯也扯不下。
楚漠平日裡一巴掌就能打飛他,這時候卻招架不住,被纏得氣血翻湧,惱怒不堪,衝著任寧遠道:「你總算來了!快把這傢伙給我領回去!」
兩人一起動手,才總算把曲同秋從楚漠身上硬扒了下來。
楚漠衣冠不整,氣喘吁吁,罵道:「三更半夜的,他找我這是要幹什麼啊?你動作也太慢了,再晚點來,我可真要不客氣了。」
任寧遠說了「抱歉」,手上也不留情,硬將曲同秋那摳緊的手指一個個掰開,扔了他攥著當武器的一個開瓶器,而後把情緒失控的男人帶出大門。
男人還兀自激動,掙扎個不停,一刻不休地喃喃自語,但也終於被塞進車裡。車門關上了他還一個勁要往外爬,想去追楚漠,任寧遠只得截著他,攔腰把他抱住,不讓他鬧得太厲害。
曲同秋掙來掙去也沒法從車裡出去,被任寧遠摟著不能折騰,漸漸覺得絕望了似的,就開始纏著任寧遠,把對楚漠的激烈攻勢都用在他身上。任寧遠倒也沒發火,任憑曲同秋抓著他不放,口齒不清地糾纏,扯得他衣服一團亂。
司機在前面目不斜視地開著車,對後面的鬧劇置若罔聞。
一路上鬧得精疲力竭,徒勞無功的男人洩氣之餘帶了哭腔:「怎麼能那麼對我……我沒得罪他……我很小心了……」
「我知道。」
「憑什麼那麼對我……我不認啊……」
「沒事的。」
「我、我要殺了他……」
「我知道。」
完全對不上的控訴和安慰,但也算一來一往,有問有答,曲同秋也就得到安慰,安靜了許多。任寧遠應付著他,終於完好無缺地把這麼個醉得分不清東西南北,攻擊性十足的男人弄回家,楚漠要是看到這全過程,一定會佩服不已。
進了門,要把他抱上床,曲同秋卻又受了驚嚇,激烈掙扎。任寧遠怎麼也沒法讓他安分下來。怎麼說那也是個成年男人激動狀態下的爆發力量,清醒的鬧不過耍酒瘋的,任寧遠終於也被他糾纏不清著撲倒在床上。
男人死死壓著他,像是給嚇得全身顫抖,手上用勁,胡亂攥緊了拳頭打他。雖然及時避開了,那力道也讓任寧遠皺起眉,低聲呵斥他:「曲同秋!是我!」
曲同秋突然認清了身下額上出汗的人是誰,一時就茫然了,完全忘了自己剛才在激憤什麼,不再亂動,只低頭呆呆地和他對視。
任寧遠抓住他,口吻嚴厲道:「你快下來。」
曲同秋卻是變成小狗般的凝望眼神,害怕冒犯他似的哆嗦著,望著他一動也不敢動。任寧遠呼了口氣,扶了他的腰:「也好,你喜歡這樣就這樣吧。」
藉著他的溫順,任寧遠騰出手來,讓他把拳頭張開,將他手指都用力捏在手心裡:「以後不准你這麼衝動惹事,明白嗎?」
「……」
「要是不先找我商量,你也不用再跟著我了。」
曲同秋一下子畏縮起來,不自覺縮起肩膀。
任寧遠把他難得爆發出來的血性都去得乾淨,而後道:「這件事,你聽我說。」
「……」
「楚纖把碰見你的事告訴我了。」
「……」
「我想你是有誤會。」
「……」
「楚漠沒有對你做什麼,不關他的事。」
曲同秋還在發著呆,繃緊的身體卻漸漸鬆軟下來,洩了氣一樣。
「所以你找錯人了。」
「……」
「明天去向楚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