疚的態度甚至感動了他們,那個剛剛參加完一場世界級釋出會的,深得大領導賞識的中層幹部居然這樣為他們難過,這簡直讓他們有點不知所措。
維和醫療點設立的第一天並沒有太多人,只有些頭疼腦熱的老弱婦孺相攜而來討點藥;因為免費管飯,上門求助的人數很快就多了起來。而更快的,似乎是發現了這個醫療點裡還待著不少來自異國的觀察員、記者與志願者,他們都蹲著守著想在這裡撈到中國人的一點把柄,所以到這地方來治病並不會被莫名其妙地弄死,也就漸漸開始有一些真正中了槍傷的傷員混同而來。
而這部分人是重點,陸臻和外交部的很多人都鬆了口氣,本來他們擔心這些人會太有骨氣,可現在發現,其實人家也有遊擊精神,治傷與驅敵並不矛盾。
過來幫忙的戰士都被特別培訓過,大家會佯裝聽不懂任何挑釁性的語言,說打不還手可能誇張了一些,畢竟實力對比強大,拳腳還沒揮起來就會被按住;可是罵不還口普遍都能做到,畢竟,很多戰士的英語表達能力也不行。
自然,所有的樂意親華的記者都拍到了很多珍貴的照片。
陸臻專門去尋找過那位受傷的男童,他甚至委託新華社的記者聯絡了那位憤怒的記者母親,但是沒有找到,誰都沒能找到他們,他們也許死去了,消失了,如同這個亂世中的很多人一樣。
再過些日子,漸漸有示威抗議的人群在維和醫療點外聚集,他們做得很像樣,是歐美民眾會看懂的模樣,畢竟這是個全球化資訊的時代,學點表面工夫並不難。
在任何情況下,有人擁護就會有人反對,在奈薩拉新一輪的爭鬥圍繞著遙遠的中國展開,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立場與理由,有人要攻擊它,自然就會有人要維護它。示威的人群在醫療點外拉開大長幅,他們喊著各式口號,如果能成功從隊伍里拉出一箇中國軍人,就會情緒激動的衝著他吼半天。
士兵們大都對此很煩躁,他們還年青,仍然崇尚血性。喬明路和陸臻倒是放心了不少,畢竟這都要好過營門外夜夜炮響。
有一天陸臻看到夏明朗被人拉出來,因為他是夏明朗,所以當那位年青的黑小夥拽他的時候沒人敢上來圍住,戰士們都預設夏明朗可以獨自面對一切,沒人有資格擋在他的身前。
黑小夥對自己意外的成就很激動,他唾沫橫飛地吼道:“It’smycountry!(這是我的國家)”
夏明朗平靜地看著他,看著他身後隱藏的鏡頭,他微微笑了笑說道:“Yes;thisisyourcountry;butitisourworld。Prettywordsareuseless。Ifyouwantagoodlife;you’vegottodosomething…foryourcountry;forourworld。That’swhatIknow。(是的,這是你的國家,可是我們的地球。我不會說那些漂亮話,我只知道現在全世界都綁到一起了,想好好活著,有些事兒就逃不掉。)”
夏明朗停頓了一會兒,又笑了,無可奈何的模樣,他塞給那小夥子一盒煙,然後甩開了他。那天晚上柳三變找夏明朗喝酒,在這苦熱的國度裡,酒精在體內發酵的速度無與倫比,三杯兩盞淡酒就足夠把兩個壯漢放倒。
柳三變仰面躺在滾燙的沙地上,看著頭頂通透到底的天幕,他忽然說:“我感覺我不恨他們了。”
夏明朗說:“哦?”
“看著一無所有的人,你恨不起來。”
夏明朗示意他們這些特種軍人已經可以撤離了,畢竟搞政治搞人性不是我們的專長,畢竟在咱們的部隊裡還有不少相貌堂堂,溫柔可親,能把各種讓人聽不懂的話都說得煞有其事的兄弟們。當然,這是夏明朗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