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趙青舒坐著輪椅從簾外進來,他這些年越發長的像他的母親,有時候連沈貴妃都險些認錯。
沈貴妃微微一愣,嘴角立馬露出笑意,這麼好的孩子,溫文爾雅、沉靜如水、從不特意討好、也不可以淡漠疏遠,她從軟榻上起來,笑著拉住他的手,明明抱著暖爐的手,卻還如以往一樣冰冷,沈貴妃蹙眉道:“手這麼冷,又到外頭逛去了?”
趙青舒不急不慢道:“方才小太監說梅林的花開的好,去看了一會兒,遇上了迷路的柴小姐,便命人將他送了出去。”
沈貴妃倒是不知有這一出,忙問:“你也見過那柴小姐了?我今日特意把沈灼喊進來,就是為了此事。”她略顯無奈的笑了笑道:“前日聽了青墨和青池的話,我差點兒就把那柴小姐當成個男子,今兒還巴巴的把沈灼傳進宮問話,倒是要被他笑話了。”
趙青舒卻不以為然,只淡淡道:“柴小姐確實與一般女子不同。”
“連你也覺得這柴小姐不同,那看來這柴小姐倒確實有幾分不同之處了?”沈貴妃終究還有幾分不放心,若是能親自見一面確認一下,也能了卻她這幾日心中的不安,想了想便道:“下個月初是青池的生辰,不如請柴小姐進宮一敘,被你們說的,我倒也想見見這位與眾不同的柴小姐了。”
趙青舒隨意點點頭道:“我今日去給父皇請安,父皇說起了下個月太后娘娘的生辰,只怕這幾日便要和貴妃娘娘商量這事,娘娘心中先有個譜兒。”
沈貴妃的笑意瀰漫了眉眼,越發讓人覺得慈眉善目,她容貌又俏麗,活像一個女菩薩一般:“我心裡有數,你父皇是個至孝之人,又是在太后娘娘跟前養大的,他的心思我自然是懂的。”她起身,親手換了一個熱乎乎的手爐,塞到趙青舒的懷中道:“你身子弱,以後出門多穿些,今兒也晚了,就留在宮裡用晚膳,一會兒再送你們出去。”
趙青舒並沒有推拒,還是端著笑意點頭,掌燈十分,皇帝也來了承乾宮,沈貴妃喊了趙青墨過來,一家人圍坐一團,倒像是普通的官宦人家,吃起了團圓飯。反倒是趙青池今日並沒有進宮,缺了一席。
席上除了提及了太后娘娘的壽辰,還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便是逸王趙青舒的婚事。今上子息不算繁盛,四十出頭的他膝下只有六個皇子,除了逸王和厲王成年之外,只有福王趙青池剛剛滿十六。厲王兩年前早已娶妻生子,如今在朝堂上也已嶄露頭角,而逸王趙青舒卻因為瘸了一條腿,耽誤了終身大事。
可不管是瘸了、聾了、瞎了,該娶親的還是要娶親,該要有的子嗣總也要有,這是作為皇室的責任,不管是誰,無一倖免。
趙青舒垂下眼眸,纖長的睫羽微微顫抖,一直攏在袖中的手掌握成了鐵拳,纖瘦的手背上筋骨畢露。但一旦他抬起頭,便如往常一般雲淡風輕:“一切憑父皇做主。”
皇帝點點頭,氣氛彷彿又舒緩了下來,趙青墨眨著鳳眼問:“不知父皇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朕目前相中了兩家的姑娘,倒時候還要請婉瑩幫朕好好挑選一番。”婉瑩是沈貴妃的閨名,皇帝心情好的時候,總會這樣喚她。
沈貴妃嫻靜的臉上露出淺笑,忙問道:“皇上何不先說來聽聽?”
皇帝道:“太傅傅東樓嫡孫女傅玉書,還有兵部侍郎柴鳴的嫡長女柴敏。”
沈貴妃的心咯噔一跳,白玉一般的貝齒差點兒磕上了自己的紅唇,這兩個人選是她為趙青池挑選的正妃人選,兩人都是今年才及笄的姑娘,只比趙青池小了一歲,對於現年已滿二十二歲的趙青舒來說,似乎並非是合適人選。
如今朝中形勢,文臣幾乎呂家獨大,唯有桃李滿天下的傅太傅能與其勢均力敵,而武將之中,老的老,小的小,先帝之時常年征戰,一些年邁的老將軍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