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瞥見趙青舒那鐵青的神色,忽然大笑道:“殿下不要跟我四皇兄一般見識,他只要看見美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都會說,殿下又是這世上不可多得的美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趙青舒就打斷了他:“本王今日來找你,就是想跟你做個交易。”他抬起眸子,定定的看著哈姆達。桌上的燭火在他那雙幽黑沉靜的眸中跳動著,彷彿這世上沒有人能拒絕他所提出的這一樁交易。
哈姆達微微一晃神,險些就沉醉於這一雙足以攝人心魄的美眸之中,他看似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端起桌上的酒盞輕抿:“殿下既然這麼有誠意,不妨說來聽聽。”
“你的四皇兄陽壽已盡,本王不想因他的死,牽連無辜百姓,生靈塗炭。”他嗓音一頓,從袖中拿出兩份墨跡乾涸的紙箋:“此封盟約,一式兩份,有違誓言者,定遭天譴。”趙青舒頓了頓,眸中一縷清冽寒光驟起,凝聚到哈姆達那雙陰鷙的眸前:“上書兩個條件,你若應了,就簽字畫押吧。”
哈姆達擰眉,他不通大周文字,此時身邊尚有一名隨侍,便命他上前翻譯,待那隨侍唸完,哈姆達才稍微放輕了情緒,闔眸喃喃自語。
“其一,保證射月不因哈日朗客死大周之事起兵,其二,五年之內,射月都不準出兵攻打大周。”
哈姆達忽然睜開他那雙陰鷙的眸子,在趙青舒俊絕的臉上掃了兩眼,哈哈大笑道:“從合約上,我似乎並沒有佔到便宜,殿下若是想我應了,需再加些籌碼。”
趙青舒扭頭避過那人無禮的視線,一張臉冷的極致,他的睫羽微微一顫,冷然道:“你說說看。”
哈姆達闔眸又想了想,最後抬起頭,帶著幾分戲謔看著趙青舒道:“第一,我的皇兄不能白死,除非有一個大周的皇子陪葬,我才能說服父皇。第二,柴將軍是我心儀之人,殿下不如成人之美。”
哈姆達說著,從椅子上起身,推開沿河的那一扇窗戶,幾丈外的河面上,一艘畫舫正緩緩行來。船舷上站著一個人,正扶著欄杆,身體顫抖的對著冰冷的河面嘔吐,然後爛醉如泥的癱坐下來,靠著欄杆閉上眼,眉宇中似乎還有一縷愁緒。
“殿下,你看一眼吧,曾經叱吒沙場的柴小將軍,已被你毀成什麼樣了?她是一隻翱翔天際的海東青,不是你們帝都關在黃金籠裡的金絲雀。”哈姆達關上窗戶,繼續說道:“聽說柴將軍差點兒被你那溫和慈祥的皇帝老子打死,這樣的人物,若不是死在沙場,便是她一生的恥辱。你們大周真的是一個神奇的國度,號稱禮儀之邦,內心卻比烏卡拉山頂的黑川石還黑,比赤川河的河水還渾濁。不瞞你說,厲王殿下也有意跟我交好,你們誰的籌碼更能打動我,我就跟誰合作,我們射月人從來只看籌碼下賭注。”
趙青舒收回視線,臉上一片死寂。放滿了暖爐的室內,仍舊不可阻止瞬間冰凍的空氣,沉默到似乎時間都停止了,趙青舒忽然哈哈的笑了起來,他那一向俊雅的容顏似乎有些扭曲,連帶經常跟隨在他一旁的承影都幾不可見的嚇了一跳。
趙青舒伸出手,倒了一杯桌上的酒,仰頭灌入喉中。手中牢牢握住薄瓷酒杯,青筋畢露,眸中閃過幾盡寒絕的冷然:“好,如你所願。”
柴倩支起身子,四顧尋覓,剛才似乎看見過那個人,她揉了揉眼眸,迅速掃過河岸一旁開著窗的雅間,卻並沒有發現那人的身影,她低下頭,吐過之後,人也慢慢清醒過來。冰冷的夜風穿透著她的身子。玉娘從甲板上走來,挽著她的膀子,搖搖晃晃的走進畫舫。
“柴將軍今日是怎麼了,以前在宛城,從來都是千杯不醉的。”溫過的暖酒倒入青瓷酒盞,柴倩正打算端起來喝上一杯,沈灼卻擋住了道:“東家還沒到,你倒是先把自己灌醉了,一會兒誰給你付賬?”
沈灼酒量不好,喝多了幾杯,舌尖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