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麼連海的半鬼身份冥府可以既往不咎,府君還是那個宵衣旰食的“冥府首席捲王”。
慶甲又說,在陰冥這麼久,小季同志是他遇到過的最聰明的鬼,沒有之一,小季聽完這番話,自然會心中有數。
崔決說話的時候,季明月自始至終沒發一言,只是手指在螢幕上按下了成串深深的印子。
“怎麼,奶茶不好喝嗎?”見季明月愣怔,連海問道。
季明月拽回思緒,把吸管咬出一排排細密的牙印:“沒,沒有。”
“不合你口味,不想喝?”
“想。”
季明月那張臉上藏不住事,連海瞥一眼,就全明白了。
方才他經過住院部的護士臺,就聽見幾個小護士聊天,話裡話外是“府君和季副”、“半鬼”之類的話題。小姑娘們看到連海之後,一個二個連聲“府君”都沒喊,瞬間噤若寒蟬。
小季的眼眸依舊是墨一樣的濃黑色,但這並不妨礙大家帶著有色眼鏡看他。而自己在陰冥這麼多年,功勞苦勞無數,卻還是被一個“半鬼”的身份抹殺掉了所有。
連海心寬,是那種“世間之事不過兩種,關你屁事關我屁事”的性子,他對此倒無所謂,再多的流言蜚語總能扛過去。
但小季怎麼辦?從今往後,就只能頂著“半鬼”的身份,在陰冥承受流言蜚語。
這還不是最危險的——有孟芒的前車之鑑,難保酆都大帝對“半鬼”不會有別的想法,以老狐狸的性格,軟禁監視已經是最輕的懲罰。
當然,連海也不是沒想過和小季辭職雙雙隱居,遠離口水是非,但真走到那一步,貧賤夫夫百事哀,肯定又要面對諸多麻煩。
一盤死局。
如此看來,小季投胎,還真是破局的唯一方法。
正胡思亂想著,季明月又重複了一遍:“想……”
邊說,邊勾住了連海的襯衫,把他拉近。
連海失去重心,歪倒在病床上,季明月和他捱得很近。
季明月秀挺的鼻尖抵著他的臉頰,輕攏慢捻。
呼吸帶著熾熱的溫度,鋪天蓋地,密得連海幾乎透不過氣來。
這令連海頗感意外——今天的小季有些一反常態的熱情,於是勉力睜開眼:“馬上早晨了。”
“噓——”季明月摟住他,“就一會兒。”
“海哥,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他勾住連海的脖子。
連海就捋了捋他的碎髮,看著他笑。
“一會兒就好。”季明月似極樂,又似嘆息。
連海平躺著。
其實他不太擅長這樣,總覺得“枕頭王子”不能自己做主,缺乏掌控感,樂趣便少了大半。
只是因為季明月喜歡,他才為愛人捨身。
季明月自始至終看著他的眼睛,有時深眯,有時淺凝,抬眸垂眼之間,有千般花樣,千般韻味。
偶爾狠了些,連帶著那對黑眸也微微晃動。
連海眼前天旋地轉,魂魄都在翻攪,是和以前完全不同的滋味。
幾下的工夫,先撐不住的竟然是連海,他感覺自己燒成了寸寸灰燼,輕飄飄的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