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只是除了福爾馬林,這裡還有別的味道。”
看出對方的質疑,季明月清清發堵的喉嚨:“海哥,還記得香蕉水嗎?”
連海點頭。他們在陰冥遇到的三個孩子身上、以及剛才在錢如真的車裡,都聞到過這種味道。
“我猜這香蕉水說不定是用來保管屍體的。”季明月眼風帶過幾個孩子華麗的打扮,“也就是說,兇手對待孩子們的態度——很矛盾。”
想了幾秒,季明月才啟唇:“又愛又恨。”
連海皺眉:“細說。”
“這個兇手,似乎很喜歡孩子,所以給她們穿漂亮衣服,把她們打扮成小公主,但是又很恨她們。”
“恨意是如此滔天,以至於兇手願意用極端殘忍的方式,一一了結她們的生命。”
“兇手帶著強烈的怒意,卻又精心處理保管屍體,似乎同時……還懷有一種隱秘的愧疚與悔恨。”
“狗子?”
話音剛落,季明月就聽門口傳來隱約交談聲。
似乎來了兩三位,要把冷凍室中的屍體運到焚化爐裡。
季明月環視了一番冷凍室,汗都下來了。方才他和連海拉開了好幾格冷凍櫃,孩子們的屍體就這樣大剌剌地露在外面。若真有人進來,對上諾諾那顆要斷不斷的腦袋,指不定以為冷凍室真·鬧鬼。
鬼魂行走陽間,最忌驚擾凡人,這是自有陰冥以來亙古不變的原則。何況他和連海還有陰司冥府的編制在身,若捅出什麼簍子,輕者面壁思過,重者引咎辭職。
沒工作也就算了,萬一耽誤了投胎搖號,那才是丟西瓜撿芝麻。
連海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想要將冷凍櫃復原。
可還是來不及了——幾個運屍人連同那位登記的師傅,眼看就要進門。
幾乎就在同時,門口傳來很重的腳步聲,還有一些雜亂的響動。聲音越來越近,幾人覺得不對,沒有進門,而是下意識追了過去。
這趟上陽間出公差,實在是很走運。連海和季明月鬆了口氣,趁此間隙關上櫃門,飄出冷凍室。
結果出去就聽見師傅兇巴巴來了句:“真是揸個電筒入廁所,找死(屎)。”
他們圍成一圈,貌似是在教育站在中間的年輕人。
“靚仔,點解啊(為什麼)?”師傅捂住年輕人的手持攝影機,厲聲斥責,“你假冒記者,陳處長把你從辦公室趕出來,你還不收手?信不信我送你去見警察?”
年輕人看上去相當眼熟,季明月眼神上移,脫口一句臥槽:“狗子?”
原來陳處長所說的“記者”確有其人。
竟然是杜賓。
連海忙拉著季明月躲在燈光暗處,可似乎是錯覺,杜賓朝兩隻鬼的方位隱約看了一眼。
杜賓迅速撤回目光,關了dv,露出一口大白牙向師傅賠笑:“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仲有第次(還有下一次)?”師傅看著他閃光的耳釘,哼了一聲,隨後鬆手,“你這樣是犯法的,識得唔識得(知不知道)?”
這是放人的意思,杜賓見好就收,道歉又道謝,很快被客客氣氣地“請”出了殯儀館。
到了停車場,杜賓駐足,忽然回身:“猛鬼大哥,出來吧,跟一路了。”
停車場除了杜賓空無一人,聲音擊在牆柱上,盪出低沉迴音。
連海和季明月這才從柱後現身。
季明月乾笑兩聲:“狗子,long ti no see”
好久不見,狗子當真發達了,一身潮牌衣褲價格不菲,裝備也從原來的雲臺加手機換成了手持dv。
“這不是看到了?”杜賓開了個一語雙關的玩笑,“不然你以為我在冷凍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