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法大有偏差,對自己女兒在王爺心中的位置有了重新認知,多了幾份信心。
沈老爺當下和太太吳氏預備把嫁妝單子重擬一份,吳氏隔著炕桌瞅著老爺,把手裡原先嫁妝單子往老爺跟前推過去,扯了扯嘴角,“老爺,皇家金銀無數,不在乎這點嫁妝,多少也不會介意,老爺的意思……”
沈老爺看看原先的嫁妝單子,極不滿意,搖搖頭,“此話差矣,與皇家聯姻,這嫁妝能少嗎?嫁妝薄了,你心裡還有太后、皇上嗎?”
“那老爺的意思是?”
沈老爺慷慨大方一錘定音,“王府送來的禮金都作三丫頭的陪嫁,帶過去,另外在加上孃家置辦的豐厚嫁妝,府中眾人填妝,這京城除了太后、皇后還有誰比三丫鬟富有,三丫頭得臉,沈家也跟著臉上有光。”
吳氏半句也沒敢說個不字,即便說了只會遭到老爺一頓申斥。
吳氏暗自一盤算,嫁個庶女,整個沈家半副家當,吳氏怎麼算都虧了,老爺升官一級,薪俸能有多少,缺口補不上,沈家花銷又大,還有兩個庶女未婚配,又是挺大一筆開銷,自己精打細算,八方斂財,老爺這一句話,家當就被庶女倒騰空了。
吳氏這一番心思,還不敢讓老爺瞅出來,老爺這些日子正興頭上,恨不得把整個沈府都送了三丫頭。
這時,張姨娘帶著寶兒進來,朝著沈老爺綻開諂媚的笑,腰肢軟軟地蹲身,“婢妾給老爺太太請安。”
“老爺、太太,寶兒說有日子沒見父母,要來給父母請安。”
張姨娘也是來探虛實,沈府得了這麼一大宗聘禮錢,老爺又沒別的妾生子,就都是寶兒的,張姨娘要千方百計謀算,為了拉近寶兒和他父親的感情,她帶了寶兒來。
張姨娘直起身,背後推了推寶兒,寶兒已七生日,長得白白胖胖,像是個發起的白麵團,眼睛骨碌亂轉,上前端端正正行禮,“兒子見過父親母親。”
沈老爺正自合不攏嘴,看見寶兒笑容更深,慈愛地看著寶兒,和藹地道:“怎麼今兒沒去上課。”
“先生家裡有事,放一日假。”張姨娘怕老爺誤會寶兒不正經學課業,忙替他解釋。
吳氏心裡反感,面上不得不做出嫡母樣子,招呼寶兒到身旁,為他扯了扯身上棉衣的,慈愛地目光看著寶兒,“臨年下,這幾日天冷,沒事呆在屋裡,別出去玩,看凍著。”
寶兒嘟起嘴,哼哼唧唧地像是不很願意。
“寶兒下學在屋裡做功課,不出門的。”張姨娘趕緊替寶兒說話,怕老爺看兒子的樣子不喜,老爺打小讀書刻苦,最看不得子孫於書本上不下工夫。
“你們先下去吧,我和你太太還有事商議。”沈老爺現在是三姑娘出嫁的事最大。
張姨娘就拉著寶兒出去。
張姨娘這一攪合,吳氏分心,暗想,自己這般年紀,生不出嫡子,親生骨血只有四姑娘,私房錢給她留著,女兒有大筆陪嫁,即使婆家分家另過,可安身立命,吃穿不愁。
又轉念,自己無子,沈府家當早晚是庶子的,對他再好,隔層肚皮隔著心,比不得自己生養的,沒的白操這份閒心,把著這份家業,早晚是別人的,倒便宜了生養他的姨娘,心一橫,也不管了,老爺愛給多少憑他的意,也討得老爺歡心。
主意已定,就把王府送來的聘禮單子推到沈老爺眼前,“妾凡事都聽老爺的。”
沈老爺看著夫人,很滿意,“賢夫人識大體,為夫才有今日前程。”
夫妻臉上都笑著,各懷心思。
沈老爺走了,吳氏把那張嫁妝單子捏在手裡,上面每個字都窩心。
老爺一出屋,吳氏不用在裝下去,瞬間臉色就變了。
陳昇家的看太太臉色不善,陰得像要落雨,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