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茶樓門口等著她,她一來便引到雅間兒內。才剛進去初陽就跑上來撞在腿上:“娘,吃糖。”
初陽手裡拿著麥芽糖,咬的都是口水,已經送到了她嘴邊兒。她也不嫌棄,一面張口將麥芽糖吃下大半,一面對著徒晏說道:“他還在長牙呢,吃糖不好,不是說了不要由著他鬧。瞧瞧這口水流的。”
徒晏連忙澄清:“沒敢給他吃,拿著玩兒的。”
“那上頭的牙印兒是你咬的?”林青筠拆穿他的小謊言,沒好氣的將父子倆瞪一眼:“以後初陽長大了若是牙齒長的不好,責任都在你,讓你寵著他。”
徒晏只低頭喝茶不說話了,初陽似懂非懂,趴在桌子上咯咯直笑。
大約過了小半時辰,百靈進來回道:“王妃,跟著的人回來了。”
徒晏不解的望過來。
“一會兒說。”林青筠把人叫進來。
侍衛低著頭進來,行禮後稟道:“那個丫鬟出了布莊便一直跟著個人,對方也像是哪家的丫鬟,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條巷子,在一起說話。看二人言行舉止,雖認識,但算不得很熟悉,彼此尚有點防備。此後賈家的丫鬟回了賈家,另一個丫鬟卻是去了木魚街的一處宅子。我打聽了,那是成郡王妃的陪嫁宅子,前些時候成郡王妃派人打掃安置,街坊四鄰都看見了。”
甄氏?
令侍衛退下,此時已不需和徒晏解釋,她只是嘆口氣:“想不到三姑娘和甄氏私下有來往,只怕在甄氏將黃金故意漏給成郡王之前就和三姑娘聯絡過了。”
“甄氏許了三姑娘好處,乃是存心要三姑娘進郡王府。”徒晏很容易就猜出來。
林青筠想到了早先宮裡的甄順嬪和賈元春,再看甄氏和探春,結局只怕也是要兩敗俱傷。
重陽乃是大節日,內外命婦都在宮中參加宴席,皇子大臣們則隨皇帝登高。
尚未開席,林青筠給皇后請了安便留了下來,初陽和睿哥兒都在,初陽對裹在襁褓中的睿哥兒很有興趣,總愛趴在邊上看,趁人不注意就偷偷拿指頭戳睿哥兒的臉,有回沒注意,直將睿哥兒的臉都戳紅了,睿哥兒猛地放聲大哭,將初陽嚇得也跟著哭,伺候的奶孃丫頭們臉都嚇白了。事後徒晏好生與初陽講了規矩,林青筠覺得他太看得起初陽的智商,兩歲不到能懂什麼?但初陽卻是記住了,再沒戳過睿哥兒的臉。
吳貴妃、齊淑妃、榮妃、麗嬪……曾經頗為得寵的周貴人產下一女,晉封了嬪位,封號麗,那小公主不足一歲便夭折了,據說麗嬪又有喜了。
幾位后妃帶著各自的兒媳婦陪坐在皇后下首,誇讚初陽睿哥兒,說些各郡王府的孫子孫女兒們的趣事,瞧著倒也和睦。當然,言語中的刀光劍影不可避免。這幾人的機鋒她們作為兒媳婦是插不上嘴的,幾個人坐在一處說著話,定郡王妃與肅郡王妃打機鋒,林青筠與襄郡王妃聊育兒,成郡王妃甄氏獨自一人坐著,面上冷冷的,與今日氣氛格格不入。
忽聽定郡王妃問她:“聽說成郡王府小世子請到了厲害大夫,現今診治的亦有些起色,那大夫就是那個叫做九華山神醫樊術的。是純親王妃請來的?”
林青筠淺笑回道:“是啊,成郡王妃求到我跟前,我也是做了母親的,多少感同身受。況且我們王爺與樊大夫有點子交情,試一試也沒什麼損失,到底樊大夫醫者仁心,二話不說就來了。”
肅郡王妃聽到“醫者仁心”四個字撇了撇嘴,樊術那人的倔脾氣誰不知道,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定郡王妃卻是笑意很深:“到底七弟妹仁善,若是換了我,真不知能不能有七弟妹這樣的心胸。話又說回來,她怎麼好意思求上門?”
“可憐天下父母心罷了。”林青筠輕描淡寫,但從定郡王妃神色中已然明白,成郡王府已經引起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