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荀白露也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
或許,說的準確一點,這種情形叫做,蝴蝶效應。
她把人物關係跟性格心理分析的太透徹。
荀白露花了兩個周串成那條線,一個周去確保執行,李春芳去北城坐什麼車,走哪條路,她都演算過無數遍,連沈近跟她的相好多久會在一起聚,她都算的好好的,李春芳去晉和律所碰上沈近也好,在那個男人那碰上也罷,他們都逃不開的。
真正執行到結束,不過七天。
「所以,衛律師,我有哪條行為,哪句話,犯法了嗎?」荀白露終於笑了,依舊是溫柔體貼的笑容,沒有摻雜不好的意味。
好像,她真的只是簡單的問一個問題。
荀白露這個人,平時欺負她就欺負了,她能忍,不去搭理,懶得計較。
她會記帳,帳滿的時候,忍無可忍了,她出手就要朝著讓人身敗名裂,萬劫不復去了。
因為職業性質,她要始終保持正面形象,不能打人,不能罵人,這就註定她無法使用暴力手段去解決這個渣滓,她絕不會去輕易嘗試。
從高中時她就想成為一名外交官,為此她付出了十幾年的努力,怎麼可能為了這種混蛋毀掉自己的工作。
用最溫和的手段,她也能讓他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衛珩從憤怒到平靜,再到自嘲,他抓著頭髮,笑容都變得無奈蒼涼。
「是我忘記了啊,你一直都很聰明,也不是真正的逆來順受。」
因為她性格好,不爭不搶,所有人就都真的把她當受氣包,使勁的欺負。
可她是裝出來的,裝的自己都快忘了原本是什麼樣的。
「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李春芳和那個男人,以及他們跟沈近的關係,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他不會稱呼那個女人為母親,她毀了他兩次。
荀白露眨了下眼睛,沒有去回答。
這些都要歸功於她大學時的努力。
因為她沒再要荀何的錢,學費,生活費,都是靠著自己在外面做翻譯掙回來的。
她沒日沒夜工作,不分節假日,各種公司都跑過,什麼樣的訊息傳聞都聽過。
這麼大的城市,聽過的八卦,也足以支撐她的計劃了。
她吃過的苦,最後都變成了腳下的路。
這次見面其實到這裡就可以結束了,看著衛珩頹敗的樣,荀白露內心沒有絲毫波瀾起伏。
她瞥了眼窗外,藺知宋站在路燈旁,踱步走來走去,一派悠然自得。
她說:「你想給他看什麼,說什麼,儘管去吧,他就在外面。」
因為確定過,所以荀白露已經沒那麼害怕了。
藺知宋永遠都是堅定的。
衛珩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比起禍害荀白露,他更應該想想,自己餘生該怎樣度過。
說了太久,荀白露都累了,她不同衛珩打招呼就離開。
希望,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她不想再回憶起那些過去了。
來這一路,藺知宋什麼都不說,荀白露看他的表現,知道他其實明白了一些東西。
「其實衛珩是我來到這裡的第一個朋友。」到家以後,荀白露拉著藺知宋坐下,跟他說了好多好多話。
剛上高一的荀白露,還極度沉溺在痛苦當中,那個時候,誰對她好一點點,她都感激涕零。
衛珩是她在放學的路上認識的,他們所有的交集來自一碗炸醬麵。
荀白露請衛珩吃的,他沒帶錢。
十六歲的時候,荀白露也曾覺得自己特別幸運,一碗炸醬麵換來了一個好朋友。
他們是同類,懂得彼此的創傷,能夠互相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