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白也抬起頭,看向那處,她的目光透過黑暗,在她與杜康的視線交叉點,在萬米高空,有一把尋常的油紙傘懸浮於空中,傘面按照平緩的速度轉動,轉動之間一道道薄紗一般的黑暗憑空生出,發散出去,形成了那覆蓋遮蔽萬里天穹的陰雲。
遮天……
這真是個形象的詞語。
“可惜,依舊攔不住你。”肖白的聲音很淡。
杜康呵呵一笑,道:“術業有專攻,我其他的地方不行,也就唯有這一點拿得出手了,獻醜了。”
肖白沒有接話,就像杜康不存在一般繼續默默地站著。
杜康有些尷尬,他和肖白的關係真的不算差,但是誰讓他代表了南宗,而面前這個女人則是出了名的不喜歡和大宗門打交道,這個不喜歡的名單長北宗名列第一,南宗位列第二。
不過尷尬過後,該說的話還是要說,該問的事情也不能含糊,杜康見肖白沒有說閒話的興致便正色道:“我看到他在斬龍。”
杜康說的龍指的是水龍,或者說的更直白些,是指的滄浪河靈脈。
“是。”
杜康繼續道:“既然他在斬龍,所以說他此次來這裡是真的打算好了?”
“是。”
杜康雙眉一皺,道:“現在畢竟是天鼎大會,就算他真的想翻舊賬,如果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發難,我們也不可能坐視不管。”
“當然,”肖白扭過頭,有些惆悵地回答:“這句話我也和他說過,然後他對我說他不會打亂天鼎大會。”
“既然有這個承諾,那我就放心了。”杜康點點頭,隨後道:“只不過……雖然我和他不熟,但是還是覺得冤家宜解不宜結,本就不算多大的事情,十年都過去了,還非要殺個你死我活是不是太不值得?畢竟他年紀也大了。”
“是啊,年紀大了,所以他說有些事情就不想再拖下去了。”
“所以,非打不可?”
“非打不可。”肖白有些無奈。
杜康嘆了口氣,擺擺袖子,也便不再說什麼,不過他還是再次開口,這一次的問題不再是圍繞武當歸,而是……
“那個孩子,是誰?他新收的徒弟?”
肖白搖搖頭,似笑非笑道:“你真不認得,好好看看應該有一點印象吧。”
杜康聞言,閉上雙眼,半息後重新睜開眼恍然道:“啊,是他,打敗了棲光院弟子的那個!”
說完杜康就自顧自說道:“如果是這小傢伙那應該就不是他的徒弟了,那麼他是誰?”
肖白指了指自己,淡淡道:“我的租客。”
杜康一怔,隨後啞然失笑!
他眼中神光微閃,不再說什麼轉身就要告辭。
雖然武當歸要做的事情肯定會讓修行江湖動盪,但是對他而言,與南宗無關的事情也就真的不算個事情,沒必要太過關注。
肖白卻叫住了他,輕聲道:“今晚的事,你會告訴姓楊的麼?”
“楊青鋒?”
杜康沒有轉身,只以寬厚的背影對著素白的女人,淡淡一笑悠然道:“這些破事,我不想摻和,臨江自然有他臨江仙照看,輪不到我這外人指手畫腳。”
“那我懂了。”
杜康邁步就走,一步邁出身子便行出極遠,等過了幾息下了安和橋,他優哉遊哉重新向下塌處回返,臨江仙和武當歸的事情他不想管,更何況,楊青鋒這個人,他本就瞧著不太喜歡呢。
……
時間流逝,袁來已經盤膝坐在橋上。
這一段安和橋已經徹底在暴雨中淪陷,狂風捲著河水一遍遍沖刷這一地,也沖刷著臉色蒼白的少年。
袁來此刻眼眸緊閉,身體不斷在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