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的座位裡,心裡想的卻是,這次甘之魚難得主動叫她回家,不知又是為了什麼事?
父女的血緣關係,在金錢和地位面前顯得如此不堪一擊,韓水毫不猶豫地相信,如果她不是韓家指定的唯一繼承人,也許,甘之魚早就已經忘了還有這麼一個女兒。
想得久了一些,飛機平穩地飛行,讓連續通宵兩夜的韓水很快陷入夢境。
那些熟悉的夢魘纏了上來,滿滿的都是韓家那年縞素的場景,她的媽媽蒼白的雙手撫上她的秀髮,低低地嘆息,爸爸冷漠的目光,以及甘倩珊母女眼底的嫉恨及惡意,密密麻麻如同柔韌的水草般纏著她,讓她透不過氣、掙?不開、解脫不了,更醒不過來。
“媽媽……”她覺得有溼潤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流了出來,有什麼東西輕柔地劃過自己的臉蛋,如同媽媽雙手細緻的觸感,不由得讓她的心裡漸漸沉靜下來。
這一覺,前半段睡得很累,後面卻很安穩。
韓水慢慢睜開眼,慵懶地伸了伸懶腰,卻感覺到身邊有人注視著她。
微微偏頭,只見原本坐在她旁邊位置的女士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絲毫不迴避打量她的眼神,見她轉過頭,反而顯得興致昂然,眼神透著赤裸裸的欣賞及一絲男人對女人的興趣。
韓水見慣了各種垂涎及愛慕的目光,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皺了皺眉就轉回了頭,似乎多看一眼這個男人,都會讓她剛睡醒的好心情敗壞。
“小姐,可否告知芳名?”男人對她有些傲慢無禮的反應非但沒感到生氣,反而更加興致勃勃。
“否。”過了許久,韓水才似非常忍耐地回答,她低著頭翻看著各種檔案,離家三載,但她卻從未放棄過參與韓家的各種高層決策,她比任何人都要努力、都要隱忍,只希望自己快快長大、快快強大起來。
這一切到底是為了做給那個爸爸看,還是讓天堂的媽媽安心,仰或只是為自己著想?她已然分不清,她只知道,如果離開了這些,她會瘋掉的,生活將沒有任何的意義。
韓氏給了她生命,她就要將韓氏延續下去,而不能讓別人將它改名換姓,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爸爸。
身旁的男人遭拒後並沒放棄,他低低笑著,聲音竟然是難得的磁性及好聽,“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長得真的很美呢?”
韓水翻檔案的手一頓,轉過頭,正視著這個無禮到狂妄的男人,努力抑制突然升起的怒意,“先生,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真的不怎麼討人喜歡?”
若問韓水最討厭什麼,韓水可以毫不猶豫地回答,一是甘倩珊,二是別人老針對她的美貌說三道四。
甘倩珊雖然沒有韓水的美貌,但勝在秀氣文雅,不管如何蛇?心腸,別人總是隻看到表面;而她韓水,縱然再怎麼樣努力,卻總是被冠上“花瓶”,更甚者是“蛇?美人”的外號。
她如此努力,卻在外貌上總是要輸甘倩珊一籌,這教她如何喜歡聽到這些奉承?
在這方面,她一直慶幸自己長得像媽媽,又很遺憾,自己的外貌太過出色,總是不太好的。
男人哈哈大笑,似乎被韓水諷刺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韓水白了他一眼,才發現這個男人的確很有炫耀囂張的資本。
他的身材標準,即使坐著,依然能看出他的雙腿筆直修長,一身小麥色的面板,很健康活力的樣子,兩道濃眉、炯炯有神的雙眼、高挺的鼻樑、不薄不厚的嘴唇,頭髮微微有些自然捲,很顯然經過名師之手,看上去很休閒時尚。
就外貌而言,這個男人的長相只能算得上中規中矩的端正,然而這個男人身上似乎有種不羈的風采,看上去很閒適,卻又散發著讓人不得不注意的尊貴氣息,等韓水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看他看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