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宮,將她當成砧板上的魚肉。現在他雖然氣焰全消,卻仍可以將權勢所帶來便利作為與她談判的籌碼。
“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就不該把這些你本該要做的事當成條件。”她站了起來,“這是你欠我們的。你要做,就做。不做,隨便你。我今後學乖,但凡有事,哪怕天塌下來我也不求任何人。”
陸東躍僵立著就像一根枯死的樹,莖幹早已沒了水份脆弱得不堪一擊,搖搖欲墜。
她不再理他,抱著女兒就要回臥室。可還未邁步他便拖住她,下一秒,他由後將她圈抱住。
“我們回家吧。”他的聲音很低很低,已經是在哀求。所有的理由、所有的藉口、所有的籌碼這時都不起作用。他已經將自己在她那裡的信用透支完畢,再還不上了。
“我的家在這裡。”她的聲音很平靜,“陸東躍,我們不算是好聚,至少要好散吧。”
他鬆開了手。
“我昨天遇見葉行楚。我和他以前在一起時候總有說不完的話,可是昨天我們就算面對面坐著說不了幾句話。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硬著頭皮互相敷衍著,卻誰也沒借口先離開。雖然尷尬,可還是想知道對方現在過得怎麼樣。我希望我愛的人過得幸福,哪怕他是和別人在一起。我這麼想著,心裡卻很難受。太難過了。”
他面色灰敗地看著她,嘴唇蠕動著卻什麼話也說不出。
“告訴我,你是怎樣才練成這副鐵石心腸?用我的不幸來換取你所謂的幸福,你就這樣心安理得?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欺負,不管你做了什麼只要你低一低頭,說句對不起就能得到原諒?你哪來的自信?”
她本不是一個刻薄的人,可現在她說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在剜他的心窩子。
他挪開視線,呼吸艱難。
“如果你堅持不肯簽字,我只能起訴離婚。我想你的權勢還沒大到讓法院拒絕受理這個案子,你不要臉面,陸家還是要的。”
聽到這裡,男人臉上頹色漸褪,取而代之的是絕望的悍狠,“起訴?你要用什麼原因起訴離婚?經濟糾紛?家庭暴力?還是夫妻性格不合?就演算法院受理也會先調解,調解不成再上庭,一場離婚官司耗上一年半載的時間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他反倒咄咄逼人,她咬牙切齒,“你……”
他沒給她機會,往前逼近一步。男人的目光裡跳躍著狂熱的火焰,像是絕地反撲的野獸一樣緊咬著不放,“還是說你要把我的罪狀一一列在起訴書上,……你確定你能如願以償?”
不管是對她的父親也好,對他的家人也罷。他們之間已經經由血緣締結了千絲萬縷的關係,稍有不慎就會鮮血淋漓。
這注定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她憤怒得全身顫抖,“大不了撕破了臉。我帶爸爸和寶寶離開這裡,永遠也不回來。”她絕不再受他要脅了,一次又一次,她收足慘痛教訓。
他笑了起來,從容而又輕慢,“你,要帶著他們走?”不要說出國、出省,他甚至不會讓他們踏出這個城市一步,“童童,別犯傻。”
他知道自己是瘋了。
因為再沒有挽回的餘地,所以不惜以傷害為代價將她留下來。明知道這是錯誤的,只會讓情況越變越糟,可他再沒有的辦法。他現在只想讓她和孩子回家,回到他的羽翼之下。哪怕她是想要他的命,他也認了。
她被徹底地激怒了。
那樣性情溫柔的人衝著他咆哮讓他滾。在她近乎失控的推搡與踢打中他麻木得沒有感覺,他的身體仍很虛弱,只靠著心裡那一點點的信念支撐著讓他不至於立刻倒下。
她打得累了,這時已無力地跪坐在地上,渾身仍是止不住地輕顫著。臥室裡傳來嬰兒哭鬧的聲音,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往臥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