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出來的,雖然不是很燙,但是夏天衣服料子薄,還是燙起一塊紅印。
戴納給他拿出參加婚禮的衣服,抱歉的說:“我替他向你道歉了,我真沒想到他會這麼惡劣。”他看著他白皙修長的腿上,兩處傷痕,心裡很不爽。
“沒事的。”楚衣毫不在意,“小孩子的惡作劇嘛,誰還能真的跟他生氣啊。”他以前經歷過太多這樣的事情了,他們一起孤立某個新來的或者特別出彩的孤兒,最常用的就是這種幼稚的欺負辦法,在他洗乾淨的衣服上倒上菜湯,給他新得來的鞋子踩上幾腳,走路的時候裝作不小心狠狠地撞翻人,甚至把他最重要的東西表演要用的東西給藏起來,看著他滿頭大汗的去找,然後拿在手中逼著他求饒……很多,這種幼稚的只有小孩才會去做的事情,他經歷了十幾年。
戴納饒有興致的看著他,說:“你應該比他們大不了多少,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今年十八歲,在中土還不及弱冠,那就不算是成人。可是,怎麼說話這麼老成呢,好像你是他們的長輩那個味道。”
楚衣一愣,只是他本來就低著頭,身體也沒有什麼動作,所以戴納也沒發現他這一愣。他一直是記著原來的事情,雖然不會每時每刻的想著,但是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他還是很自然而然的就會想到以前,他從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現在想來,幼時他就分外懂事,襁褓裡都是不餓不哭,不尿溼不喊叫。雖然他是從嬰兒開始長大的,卻一開始就是一個二十四歲的成年人思想,這些年他就是這麼過來的,從來沒有人說過戴納那番話,他們都只是說,這個孩子很懂事,這個年輕人很穩重。這是很平常的,類似於讚美的話。
現在這麼前後想想,其實他全是在活著心理年齡,他像是個已經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一般,他從來沒有過幾歲的頑童十幾歲的叛逆。
真是可惜,重生了一次,依舊沒能享受到曾經就渴望的那些種種出格的行為。楚衣在心裡喟嘆遺憾,他也曾渴望能跟著人去街頭打次架,身上掛著斑斕的傷痕來招顯自己的熱血;他也曾渴望能叛逆的違背教導員的意志,讓他往東他偏要跑西;他也曾想在功課繁忙的時候也去嘗一次禁果的滋味,拉著女生的手到學校後面昏暗的小花園裡接吻……他曾經想過他多,用這些非正常的途徑發洩自己,他壓抑了太久,他從進了孤兒院起就在期待著逃離。他不喜歡那裡的感覺,他渴望著被收養,無論那對收養他的夫婦是有錢人還是普通人,他想有一個家的感覺。可惜直到他成年獨立,也沒能擁有一個溫暖的家,他自己租住房子,那只是個睡覺的地方。
直到他死亡之後,有一雙粗糙的大手抱著他,還帶著泥土的味道的撫摸,婦人眼中的淚花,愛若至寶的親吻,讓他終於感受到親情的溫暖。為了這重獲得新生,為了這希冀已久的溫暖,他一直乖巧懂事,而那時他卻不覺得壓抑了。
遇到楚袂之後,他已經形成了那樣的性格,而且為了繼續儲存著那樣的溫暖如初,他更是甘之如飴。寂寞,已經畏懼,不想再次變成冰冷的一個人。
這麼久楚衣一點聲音都沒出,戴納奇了,聲音很低,生怕打擾到他:“你怎麼了?”
楚衣抬頭的一瞬間,戴納覺得心臟停止了跳動,這和他了解到的醫學的新發現是不同的,生命的存在是以心臟的跳動來展示的,而他的心臟剛才居然因為一雙眸子中濃郁的憂傷而忘記了跳動,這該怎麼來解釋?
“沒有,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楚衣緩聲道。
戴納直覺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可是也不好開口問,雖然他們已經非常開誠佈公的說了自己的事情,但畢竟還是有各自的秘密的,他不會說自己的糗事,也不會要求楚衣公佈他不能翻動的記憶。
他們各懷心思的休息下,時刻到了侍女來敲門喚醒他們,婚禮的吉時可不能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