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面前這名審判官的外貌更是顛覆了他心中的認知。
在他的印象裡,每一個尊貴無比的審判官大人臉上都應該帶著歲月留下的痕跡————只有時間才能在那一條條皺紋裡填滿對陛下得敬仰和無可比擬的知識。
可是這名正在小口品著酒的審判官卻不是如他所想的,對方有著一頭少見的黑髮,並且他的右眼也是如同午夜的星辰般讓人覺得那種神秘的美會吸進自己的靈魂。
如果傑森真的只是看到這些的話他不會覺得太過驚訝,畢竟奇蹟總是會出現在任何地方,讓他驚訝的是對方的左眼以及鬢角那幾絲不該出現的白髮。
傑森向陛下發誓,對方的年齡絕對不會超過三十歲。
而且更讓他覺得恐懼的是對方的左眼,無論是那條從上向下貫穿了眼睛的傷疤,還是那顆如同珍珠般的眼球————那道傷疤從眉毛開始一直延伸到顴骨那裡,深深地傷痕讓傑森覺得自己一定會死在那種嚴重的傷勢下,甚至連眼睛都不保;所以對方那完全看不到瞳孔瞳仁只有一顆如同珍珠般反射著光芒的眼睛自然就被他當成了一隻義眼,因為那道傷疤形成的時候絕對會連那隻眼睛也劈成兩半。
傑森的恐懼源頭就是那隻眼睛,他總覺得那隻眼睛脫離了這名審判官大人的束縛,在一直盯著自己。
李明翰很不習慣對面這個愣小子一直盯著自己那隻眼睛看,他把頭偏了一下躲開對方的視線,不悅得問道,“看夠了沒?”
“嗯?啊!我,我……”
看著面前一臉窘迫,甚至連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裡的傢伙,李明翰面無表情的臉上就像是突然化凍的冰河一般揚起了一絲笑容,不過他卻沒注意到自己在笑的時候眼睛上那道疤破壞了友善的感覺,反而讓每一個看到他在笑的人都以為他是在露出殘忍的獰笑。
“去吧。”他指了指自己正對面的一扇小門,“那裡是浴室,你帶著你的小女朋友去洗乾淨。”
“是,大人。”低頭表示謙卑這個姿勢好像成了傑森此刻做的最習慣的動作,他藉著這個動作掩蓋了自己臉上的尷尬,因為對方提醒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是乾硬的血痂,為了掩蓋渾身難受的感覺他呆呆的撓了撓癢癢無比的頭皮,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裡面除了髒汙之外同樣也是細小的血痂,那個惡棍動脈裡噴出來的血讓他如同洗了一個澡一般。
這種骯髒無比的感覺和回想起自己做下的恐怖事情交織在一起讓傑森差一點就吐出來,他強忍著胸腹裡翻騰的感覺低下頭走到那昂貴的沙發前抱起喬莎,頭也不回的跑進了浴室裡。
“記得,那裡有繃帶和藥品,把你們的傷處理一下!”李明翰看著在自己眼前砰然關閉的浴室門,無奈得笑著搖了搖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在等待這個小子出來得時間裡,李明翰並沒有讓自己淹死在那杯這裡的原主人那年代久遠的藏品裡,他把自己的斗篷脫下來順手搭在椅子背上,然後卸下了身上攜帶的沉重武器,接著摘下了挎包橫放在面前的小圓桌上,從裡面掏出幾份地圖找出一張來,用挎包裡的鉛筆在上面輕輕勾畫著。
等到傑森把自己和喬莎洗乾淨並且處理好兩人身上的傷口,抱著臉色蒼白裹著浴巾的喬莎從浴室裡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李明翰正擰著眉頭研究地圖的樣子。
“大人?”傑森看到李明翰的樣子放輕了腳步,慢慢走到沙發邊把懷裡的愛人放下,試探著小聲問道。
“嗯?”李明翰用鉛筆頭撓了撓鬢角,眼前的地圖是在是太讓他頭疼了,不過面前人只穿了一條內褲的樣子還是讓他有些好奇,“出來了?你的衣服呢?”
“洗,洗了……”傑森生怕面前這個大人因為自己衣冠不整而責罰自己,他伸手指向躺在沙發裡的女孩,“這是喬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