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彷彿是又長些。肩上扛著一柄劍弩,解開了襟口,胸口掛了一隻木哨子,裙角也挽起,紮起在腰間,露出兩隻光腳。
連曜心中驀然噗噗直跳起來,盤算了很久的話直堵在嗓子眼,怎麼也說不出來,倉皇間只好咳嗽幾聲,乾笑道:“月餘不見,你倒長高了不少,穿上這裡的衣裙,看這粗魯的樣子,也挺像個蠻人女子了。”話一出口,直怪自己嘴溜,又說起了這樣的酸話,竟然有些怕寶生惱了,偷偷看過去。
寶生聽了卻不著惱,笑嘻嘻道:“羅剎鬼,你怎麼來了,聽父親說你打的勝仗?你是沒見識過,蠻人女子也有像仙女那樣美的厲害的,我就是學著她們穿衣打扮,不知學到點仙氣沒有。”
連曜又偷偷仔細打量了一下,見她沒有惱火,更是好笑:“仙氣,倒是有股土氣。如何曬的這般黑,以前說你是鄉下丫頭,也沒有不對了。”
寶生也笑了,說道:“你來的正好,趕著走不,不忙的話你來燒火,我們就架了這魚烤來吃。”說著從龍牙褡褳裡面掏出些鹽巴胡椒等物。
連曜猶豫了下,便默默四處撿了些乾柴,堆砌起來,下面墊了些枯枝草絨,用火折點了,順著風吹了起來。看火燒起,轉去看寶生,見她蹲在湖邊洗滌魚腹,湖風吹起額上的劉海,夕陽之下臉蛋兒紅撲撲的好似十月樹枝上掛著的帶露水的蘋果,脆崩崩的誘人。
連曜看的痴了,微微吃痛間,轉頭才發現手指被火頭燎到。
寶生拎著魚過來蹲下,連曜湊上去:“阿木約布呢。”“他跟著我煩,自己轉悠去了。”
連曜將魚架上竹枝,寶生坐在旁邊,想起什麼臉紅了紅,捅了捅連曜:“喂,你這次路過這裡,下次也不知什麼時候能見了。能不能把戒指還給我,那是我娘留給我的念想。我也不計較你怎麼拿去的好了。”
魚肉噼裡啪啦的烤著,寶生忙著撒上鹽巴和胡椒,噗嗤聲下,作料四溢,頓時有了些煙火香氣。
連曜不經意瞥見寶生未扣的衣襟,只見脖子以上都是黝黑,唯有衣襟空開處還是一抹白皙,不禁心神微蕩,忙轉向直愣愣盯著篝火:“你不是在這裡嗎,怎麼就不能見了。”
寶生聲音微低:“過了這個月,我就要回豫章府,我爹說已經定下桐鄉餘家公子,讓我以遠親的身份過去,先學習適應男家規矩。”說著抬頭望向遠處的湖面,神思飄忽。
連曜臉色突變,手中一抖,架好的魚肉啪的跌入火堆中的灰中。
寶生急了,抓了木鉗就想夾了烤魚出來,無奈火苗兇猛,寶生被木鉗燙了手,甩了綁了竹籤的魚排去附近的沙中:“你搞些什麼,看這魚髒了…”寶生小心吹去魚排上的沙子,撕了一塊,遞給連曜:“試試,這塊魚腹肉最香了。”
連曜卻恍惚不覺,寶生的話重重錘了心上,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慌亂間竟捏住寶生的手腕拖近自己的胸口。
寶生唬了一跳,扔了魚排到連曜臉上,飛起就是一腳踹去下腰:“你這廝怎麼如此無禮!”
連曜醞釀了滿腹的話被魚排上的鹽巴和椒粉堵住了,只剩下噗噗的揉眼睛。寶生氣惱啐道:“你要做些什麼糙事!還我戒指來!”
說著就上來撕扯連曜的衣兜。連曜勇氣頓失,反而被拉扯的有些囧了,只剩躲閃的份兒。
正鬧著,聽得低低一聲:“寶生……”
寶生聽了這話,整個人頓時呆住,轉過頭去,四周除了連曜卻空無一人。
傍晚時分,謝睿從韓雲謙處出來,也不帶隨身武士,一人默默沿著山路下到這湖邊,這些日來,有時候也會偷偷來這湖邊的杉樹林中,看看寶生遛馬嬉戲。
不期寶生與連曜嬉鬧的場面落入眼裡,想起韓雲謙的話,本想轉身離去,卻發自肺腑的喊出了寶生的名字,眼見寶生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