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良心話,他雖然確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恐怖,可也著實不好對付好不好?再說時日尚淺,她又應對的謹慎,他的劣根性都還沒暴露出來,到底什麼樣,誰也說不清楚不是?萬一哪天他忽的朝她張開了腥紅血口呢?
再說,她只是嚴真瑞身邊一個沒名沒份的小奴婢罷了,虧得這些人怎麼就能用這麼一副羨慕娘嫉妒恨的眼神瞅她,恨不能把她吃了。
要不然,誰羨慕她誰跟她換換?
周芷清心裡怎麼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願意自己成為別人津津樂道的話題。她都能想像,從她這一進宮,不知道有多離譜的謠言漫天飛舞了。
談論別人時不覺得,可當自己成為別人口中的談資,周芷清不是很情願。
她故意慢下步子,叫道:“王爺。”我有話要說啊,青天大老爺。
“嗯?”嚴真瑞雖是應著,可步子並沒停,他人高腿長,一步的距離能抵周芷清兩個大,周芷清小跑著能跟上就不錯了,她這一停,他步速不變,她就成了被他拖曳的物件。
又像是嚴真瑞拖著個耍賴的孩子。
眾人一陣唏籲,又是議論紛紛:周姑娘竟敢跟王爺耍賴?而王爺居然能夠容忍?天上下紅雨了吧?
周芷清恨不能把自己的耳朵堵上。
可惜沒手,一隻不夠。
她試圖抽回拘在嚴真瑞手心裡的手。太疼了,他以為他拽的是個糧食袋子麼?
可嚴真瑞手上握的十分用勁,周芷清不僅不能得逞,反倒讓疼痛加劇。
她知道嚴真瑞是故意的,不禁在心裡暗罵:小氣的男人,記仇的男人。可她反抗不能,也只好盡力跟上他的腳步。
嚴真瑞不由自主的翹起了嘴角。
這小丫頭看上去是個小惡人,其實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你只有比她更強硬,她才會表現出難得的柔軟的一面來。
不過看她走的這麼辛苦,額頭上都是汗,連釵環都叮噹作響,嚴真瑞就放慢了步子,不緊不慢的問:“你喚本王做什麼?”
剛才叫你你不應,這會兒不理你了自己又上趕著接話,幼稚。
周芷清垂頭道:“沒事。”這人一撥一撥的,不知道看了多久,她這會再和他拉開距離也晚了,橫豎也說不清了,何必再多嘴多舌?
她是深知,人和人吵架就是這麼來的。兩人不默契,互相別扭,兩下里一激動,就吵起來了。可關鍵是她不願意和他吵啊,吵也吵不過,動輒他就板著臉端出王爺的款兒來欺負她,她才懶的和他解釋、辯駁。
嚴真瑞回頭看了她一眼,低笑道:“原來你就這麼想本王?”
“?”周芷清道:“沒有,芷清不敢。”心裡卻嗤之以鼻:他當她是相見也相思呢?太自作多情了吧。
嚴真瑞看她一副小兔子狀就來氣,故意的道:“不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麼?”
呵,那是說戀人好不好?她和他算什麼?
周芷清陪笑:“可芷清和王爺不是在一起麼?”
“所以你沒事就喚本王,是想讓本王多注意到你麼?”
“……”
周芷清乾咳了一聲,實話實說道:“王爺誤會了,芷清是想跟王爺說一聲,能否走的慢些?我,咳,我跟不上王爺的步子。”
嚴真瑞深深的盯了周芷清一眼,俊臉上瞧不出喜怒,淡淡的道:“哦,你為何不早說?”他一副瞭然於胸的神情,還一副寬懷大度的模樣,竟果然放慢了步子。
周芷清氣的想要尖叫,跳起來撓他,比剛才更後悔了。他慢不要緊,可慢到堪比蝸牛的速度,王爺你到底要玩哪一齣啊?他們兩個不是沒事閒得來御花園消食的。
周芷清只得又抬起臉,可憐兮兮的道:“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