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清暗裡撇撇嘴,心道:我說送禮,你一臉的不稀罕,可我要敢不送,只怕你就不是這麼個臉了。面上卻一臉的恭敬,道:“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嘛,我也就是表達一下對貴妃娘娘的敬仰之情,呵呵呵。”
看她這麼懂事,嚴真瑞氣平了些,卻仍是傲著臉道:“她最想要的,你給不起。”
雖說送禮講究投其所好,可週芷清還真沒想過要怎麼討好貴妃娘娘。她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小婢女,今日離了京城,不定猴年馬月再回來,貴妃娘娘哪兒還記得她?
嚴真瑞雖然嘴上說的刻薄,其實還是挺辦實事的,大概也很能體諒周芷清的處境。要知道她是身無長物進的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賞的。
他一個大男人家,哪裡會懂得什麼東西好不好,不過是吩咐了底下人,揀京裡最名貴的首飾送來罷了。
可京裡再名貴的首飾,也比不過大內御造的,是以周芷清就是想借花獻佛,也太寒酸了些。
嚴真瑞問周芷清:“你從前在家裡就沒給長輩送過禮?”
“送過啊,有時是吃食,有時是親手做的衣裳啊、抹額啊,鞋子啊。”
嚴真瑞眼睛一亮:“你會做衣裳鞋子?”
周芷清恬不知恥的道:“不會,都是姐姐做的,我順手添上我的名。”
嚴真瑞咬著牙呵笑了一聲:“怪不得你要先看你娘再去看你爹,還真是借得一手好花,獻的一手好佛。”
周芷清慚愧的低頭:“呵呵呵……”王爺您不要這麼明察秋毫好嗎?
嚴真瑞的母妃惠貴妃娘娘沒讓周芷清久等,選在四月中旬的時候,把她召進了宮裡。周芷清小時候是跟著周夫人進過宮的,禮儀倒不至於出錯,可年少時活潑可愛是資本,就算小有過失,也沒人計較,現下卻是不行。
一來她身份尷尬,頭上始終頂著罪臣之女的名頭。二來,她的心一夜荒蕪,不管面上怎麼喜笑顏開,心裡卻滿是戰戰兢兢。
從進了宮門,她就難得的沉寂下來,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十分的謹慎守禮。看她這麼沉靜,連眼眸似乎都是安定的,嚴真瑞著實有幾分不適應。
他惡意的勾弄著她的髮釵:“睡著了?”
“沒有。”到了這兒,她也不貧了,簡直可以用惜字如金來形容。她捂著髮釵,斜瞟著嚴真瑞:“別鬧,頭髮亂了,不成體統。”
不說這是宮裡,她稍有差池,就要被人參上一本,再說,好歹是見長輩,那可是貴妃娘娘,連嚴真瑞見了都要下跪的,何況是她?
普通人家,大白天媳婦的頭髮亂了,或是在房裡和相公待的時間長了,婆婆都能當眾發作。周芷清可不敢給自己尋苦頭,讓貴妃娘娘有了訓斥她的把柄。
嚴真瑞唇角一勾:“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倒叫我有一種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
“誰,誰醜了?”周芷清慣會打岔,模糊了他剛才話裡的深意,離他遠了一步,很是羞憤:“你別害我啊,待會要是娘娘罰了我,我就說是你弄的。”
嚴真瑞越發笑不可抑,道:“嗯,別說,這麼看,還真像個小媳婦兒。”
周芷清直不愣眼的瞪著嚴真瑞。
嚴真瑞的笑意便凝結在臉上,嚴肅的問:“怎麼?”
周芷清揚起一抹得意的狡黠,瞬間便換了驚訝的神色:“原來王爺您也會笑啊?”
嚴真瑞的臉直接從晴轉到了陰雲密佈。廢話,他也是人,為什麼不能笑?
周芷清滿意的瞧著自己打擊他之後的結果,覺得很是舒心。哼,看她笑話,擠兌她?他也別想全身而退。
嚴真瑞一把攥住了周芷清的手腕:“你對這宮裡不熟,跟著我別亂走。”他人高腿長,步子又大,一步能抵周芷清的兩步,這一路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