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等待死亡的時候有你陪著我一起,真好……,洛焱的聲音響在她的耳邊,他的呼吸聲似乎比之前重了不少。
歐陽笑心一急,可又無能為力,只能哀聲說道:“梟,你氣息不穩,就不要說話了……還是多留點時間,好好看看這個大千世界一眼吧……”
“呵呵,有什麼好看,世間的百媚千紅皆抵不過一個你。”洛焱神色黯然地看著她,眸中的冰冷不知何時已經散去,而變成了繾綣的溫柔,“魅,許我一個來世吧,有個信念支撐著我,那我在地獄裡就不會空虛寂寞了……”
“梟,別這麼說,你這個樣子太讓人心疼。”
洛焱沒有理會她的話,徑自說道:“魅,再許我一個來生好不好?哪怕你還是騙我的,我也不介意,我仍舊會將你說的每一句話當真……”
聞言,歐陽笑心眼眶一熱,差點落下淚來。她咬著唇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魅,你連我最後的願望都不肯答應麼?”洛焱雙眸中有著濃濃的哀求之色,“你是害怕答應了我,來生卻還是會再次辜負我第三世嗎?呵呵,沒關係的,辜負著,辜負著,然後,慢慢地我就習慣了……”
心底一陣抽疼,歐陽笑心強忍著淚意點了點頭:“梟,我答應你,來世我與你相守,你要等我……要記住,待會兒過奈何橋的時候千萬不可以和孟婆湯,不然你會忘了我的……”
聞言,洛焱柔柔笑開,輕語道:“不喝……我一定不會喝的,更不會忘了你……”
他的氣息漸漸地弱了下去,聲音也輕得幾不可聞。
“魅,我愛你……祝你幸福……”
竭力說出最後一句滿含深情與祝福的話語,洛焱的雙眼,緩緩地閉了上,耳邊再也聽不到他的氣息。
淚水滑落的瞬間,清風的聲音忽而在遠處響起。
“心兒,你在哪裡?”
“心兒,你到底在哪裡?”
“心兒,求求你快點應我一聲好不好?!”
那聲音一聲比一聲急,其中的顫抖和驚惶害怕是那般明顯。
歐陽笑心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細細又聽了幾遍之後,才確定真的是請風找過來了,忙大聲應道:“魚兒哥,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心兒!”清風聽聲辯位,用最快的速度朝她飛奔了過來。看到她躺在地上,慌忙蹲身將她扶坐起來。“心兒,看你這樣子怎麼好像中了軟筋散?”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枚藥丸喂入她的口中。
歐陽笑心吞下之後,不一會兒手腳便能動了。她看了清風一眼,隨即側身將躺在她旁邊的洛焱抱了起來。伸手去探時,他果然已經沒了任何氣息。
眼淚,一瞬間紛落如雨。
“魚兒哥,洛焱死了,他是因為我而死的……”歐陽笑心抽噎著說道,眉宇間籠著層層哀傷和悲痛。
原來洛焱終究狠不下心來殺她,他先前說的那般狠絕,最後卻還是捨不得讓她陪著他一起死。她左手腕上的那道傷口很淺,而且也沒害在動脈血管上,所以她的生命並沒有遭到任何危險。
而反觀洛焱,他的傷口那麼深,更是照著大動脈劃下去的……他是真的覺得生無可戀了麼?自己竟然傷他至此……
“心兒,別難過了。”清風伸手攬過歐陽笑心的肩膀,心疼地幫她抹著臉上的淚。“既然是他自己選擇的這條路,在他看來必然是最好的。”
“魚兒哥,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無情?”歐陽笑心仰頭看著他,悲傷地問道。
“怎麼會。”清風搖了搖頭,柔和的面色稍稍凝重了些許,“心兒,如果你真的無情,就不會問出這句話,更不會如此難過了!愛一個人,就要大膽地說出來,勇敢地去爭取;而不愛一個人,也要大膽地說出來,直白地去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