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斯接過女兒遞來的酒杯,晃動了幾下,湊近鼻端嗅著杯中酒液散發出來的微甜帶著少許酸味兒的酒香,抿了一口,面色也跟著柔和了少許。
露娜看著塞拉斯慢吞吞的喝完杯中酒,卻只是閉上了眼睛仰靠在椅子上不動,眼下的青黑因為他仰著臉的關係越發顯得刺眼。
本來她見此還想再勸幾句,卻不成想,塞拉斯忽然就睜開了眼睛,站了起來,然後快步走進了旁邊的休息室,在關門前對著露娜叮囑道:
「桌上的公文,務必在晚飯前批閱完!若是碰上無法處理的,就挑出來,寫出想法,等我晚些時候決斷。」
露娜聞言木愣愣的轉頭,看了一眼書桌上那堆得足有兩掌來高的公文,等她再想轉頭想看塞拉斯的時候,卻只看到了一扇已經關的嚴絲合縫的雕花門板。
「咔噠!」
伴隨著一聲不太分明的輕響,露娜麵皮一抖,瞪著休息室那雕花門的兩眼瞬間升騰起兩撮小火苗,暗道這可真是親爹,居然還落了鎖!!!
這一刻,露娜是有些怨念的,可卻總也抵不過剛剛塞拉斯仰靠在椅子上時顯露出滿身疲憊的一幕,那一瞬的塞拉斯落在露娜眼中是她從沒見過的脆弱。
有了這樣的認知,露娜只能不甘的握了握爪,默默走到了書桌前,拖動那沉重的大椅子,調整好位置坐下,深吸一口氣,開始埋頭處理公文,給她老爹充當苦力。
好在苟特這些年,雖然致力於阻攔塞拉斯讓露娜過早的接觸政事以及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但該教導露娜的,他是一樣都沒少教。
再加上露娜原本就曾接觸過公文,以及她自己這幾年也慢慢的藉助自家外公和叔叔發展起了一些生意,只要不是太過複雜的事情,她處理起來也不算為難。
只是上一次接觸公文到底都是好幾年前了,政事上的公文,又要比生意上來往的書信更為嚴謹一些。
起初露娜還是有些生疏的,等到她慢慢靜下心來處理上幾份,又翻看了塞拉斯已經處理過的公文後,便也慢慢找回了些感覺。
如此一來,露娜處理公文的速度雖然遠不如日日都需面對這些公文的塞拉斯,卻也算不上太慢。
這一坐就是一下午,當天色微暗,飽睡了一個下午的塞拉斯從休息室裡走出來的時候,露娜手上所剩的公文已經沒幾份了。
聽到休息室的開門聲,露娜抬起頭,在看到塞拉斯因為剛睡醒還帶著些許紅暈,以及被枕頭上的褶皺壓出淺淺印痕的面容時,她不禁憋了憋嘴。
看著這樣一臉委屈相的小女兒,塞拉斯唇角微微勾起,掛上了一抹溫和的笑容,走到書桌前,挑揀了幾份露娜已經處理完的公文細細看了,點頭道:
「老師把你教的很好。」
「所以呢?」露娜磨牙。
「明天繼續。」塞拉斯臉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看向露娜。
「咔嚓!」手中的筆,被露娜用力捏斷了。
塞拉斯卻仿若沒看到般,抬手揉了揉露娜的腦袋,帶著些許感嘆道:
「父王如今年紀大了,你大哥跑出去就不知道回來,傑克我是指望不上了,還是女兒最貼心。」
「您看看,看看。」露娜卻是根本不買帳撇開頭躲過塞拉斯的手,抬起手臂一擼袖子,直接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送到了自家老爹眼前。
騙糊弄誰呢?在這個貴族安安穩穩平均能活八九十歲的世界,四十出頭叫年紀大?
「冷?」塞拉斯還真認真看了看,笑問道。
「太假!」露娜哼哼一聲,直接丟開了手裡斷掉的筆,站起身來,向著書房外走去。
「幹嘛去?」塞拉斯看著鬧氣的露娜,有些無奈的問道。
「去看傑克!」露娜頭也不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