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了麵包車的鑰匙向門外走去,路過那片空地,米彩新買的那輛白色大眾cc依舊還在,可是我卻莫名覺得低落,哪怕知道自己承受的不過是半天的分別而已。
稍稍站了一會兒,我才驅車趕到了車站,板爹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老媽卻沉著臉看著我。
我趕忙堆著笑容從車裡拿出兩瓶礦泉水遞給了他們,說道:“板爹、媽,旅途辛苦了,待會兒我請你們嚐嚐西塘的特色菜,保證讓你們讚不絕口!”
老媽從我手中接過了礦泉水說道:“我們來西塘也不是為了什麼特色菜,你就不要破費了!”
“破費”兩個字忽然讓我產生了強烈的距離感,心中一陣低落,但還是擠出笑容說道:“你們不是我親爸媽麼,好不容易來西塘一次,只要你們玩的愜意,花多少錢我也不心疼!”說完便幫他們開啟了車門。
板爹一聲嘆息,沒多說什麼,先上了車,老媽隨後上了車,我替他們關上車門,自己也上了車,啟動後,直接載著他們向西塘最好的一家酒樓駛去。
……
點好菜後,我又向板爹問道:“板爹,喝點酒不?”
板爹還沒有表態,老媽便將話接了過去:“別喝酒了,待會兒有正事兒和你說。”
儘管已經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但心中還是一緊,沒有再言語,只是低頭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
老媽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對我說道:“昭陽,你是我們的兒子,好或壞我們都有責任,所以這次來西塘,我和你爸也不是向你興師問罪的,就是希望你能和我們回徐州……我和你爸已經商量過了,讓他在單位給你謀一個資料保管員的工作,要不了一年就能給你轉成正式編制,日子也就踏實下來了。”
我感到震驚,當即向板爹確認道:“爸,你真的要給我在你們單位安排一份工作?”
板爹點了點頭:“嗯。”
我心中泛起一陣強烈的無力感,竟然連極具原則的板爹都在這件事情上妥協了,記得上次我那麼的去懇求他,他都沒有同意。
此時此景,讓我無法出言反駁,只是低頭沉默。
老媽又放輕了些語氣向我問道:“昭陽,你和媽媽說,一個人在外面飄著的日子好過嗎?”
“是不好過,但是……”
“但是什麼?”
“媽,倒不是我不能接受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關鍵我已經投了很多錢,而且對這個客棧也是真有想法的,這些年我一直揹負著爛泥扶不上牆的名聲,這一次……這一次我想做一個成功的人!”
“你現在知道要做一個成功的人了?剛從大學畢業的那幾年,你都做了些什麼?……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自己今年已經27歲了吧,與你同齡的,結婚早些的,小孩子都上幼兒園了,你呢?”
我反駁道:“沒有物質基礎做保障的婚姻是脆弱的,我不覺得先立業再成家有什麼不對!”
老媽的臉色立即變得難看,她訓斥道:“你告訴我,除了你自己還有誰覺得你是對的,支援你這麼做?”
我想到了米彩,可除非她親自開口,我是沒有自信代替她去表態些什麼的,於是又一次陷入到了沉默中。
板爹終於在我的沉默中開了口:“昭陽,我們也不是非要逼你回徐州,但是有個前提,你自己首先要把生活給過安穩了……你不是有個同學叫方圓嗎,如果你能像他那樣在蘇州安家立業,我們做父母的自然無話可說。”
我不得不在板爹的這一番話中審視自己,我現在這個情況不讓父母焦心才奇怪,頓時,堅持己見的底氣變得不那麼足了,可更不甘心就這麼放棄。
……
回到客棧後,幫板爹和老媽安排了一間房休息,又一次陷入到了抉擇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