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開封府城。
兩天內,新軍騎兵營與陳永福部家丁騎兵不斷出擊,在開封城周邊四處搜尋流賊殘兵的蹤跡,新軍各營夜不收也是四出,主要向東、向南探查情報,就連吳國金、王陽也帶著情報司的人離開了開封城,想要搜尋流賊大軍的情報。
這兩天時間裡,各種訊息都匯聚在劉衍的面前:流賊大軍留在各處城中的守軍已經相繼潰散,而李自成、李過、李來亨等各部殘兵的蹤跡,依舊沒有下落。
劉衍嘆息不止,這就是明末的弊端了。眼下大明朝廷對地方的控制力已經薄弱到一個非常可怕的境地,即便是中原腹地,照樣難以把控地方的管控力量。
如今的河南等地已經被流賊大軍打成了篩子,更是加重了這種情況,讓新軍各部在河南等地寸步難行,即便擊潰了李自成的數十萬大軍,也依舊如同瞎子一般,對於蟄伏起來的李自成殘部,找不到哪怕一絲一毫的線索。
“局勢比我想象的還要差!”
劉衍看著手中彙集起來的情報,已經深刻的認識到,此時的河南,已經實際上成為一處“權力真空”地帶,流賊大軍撤走了,朝廷又短時間內無力阻止兵馬進駐,這就非常危險了,只要李自成稍加整頓,就能夠再度捲土重來!
都指揮使衙門內,荀景雲以及苗紹、許銘、沈拓等各營都指揮使、指揮使都是愁雲不展,眾人也沒有想到,兩
場大戰打下來,竟然讓李自成等殘部兵馬“失蹤”了。
苗紹拿著一份奏章,問道:“總鎮,眼下捷報已經寫好,是不是即刻送往京師?”
劉衍思索了一下,說道:“送吧,有了這份捷報,朝廷才好在中原罷兵,將咱們調走。”
眾人啞然。
荀景雲不滿的說道:“眼下李闖不知所蹤,流賊潰兵依舊有數萬、乃至十幾萬人馬,朝廷應當加派錢糧和援兵,與總鎮一起繼續圍剿才是,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調走咱們?”
劉衍苦笑起來,荀景雲不明白很正常,因為說來話長了。
“撤軍是必然的,因為不管朝廷還是河南府,都希望咱們新軍儘快調走。”
“為何!”
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發問。
劉衍說道:“朝廷要調走咱們,是因為要全力以赴的支援遼東戰場。在陳新甲和皇帝看來,李自成已經敗了,哪怕會捲土重來,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打贏錦州之戰,所以河南這邊的錢糧消耗,最好立即停下,咱們新軍將士也最好立即重回遼東戰場。”
“至於陳永福和高名衡二人……”
劉衍拿起捷報,說道:“擊敗李自成的大功是咱們的,高名衡與陳永福也就是僕從之功,弄不好因為盧督臣、傅督臣的死,他們二人還會弄個功過相抵,白忙活一場。所以他們一定希望咱們儘快調走,然後由他們二人整頓兵馬繼續追繳李自成,坐收這首
尾之功。”
眾人聞言都是恍然,許銘冷聲說道:“他們二人想得倒美,只是他們拿什麼繼續圍剿李自成的潰兵?就憑陳永福的那幾千兵丁?”
劉衍擺了擺手,這些已經不是自己需要考慮的了,以自己的考量,新軍將士留在河南的日子已經屈指可數了。
於是劉衍說道:“各營做好開拔的準備吧,各營陣亡將士的骨灰,以及各營的傷員,要全部帶走,不能留下一個!另外開封城府庫中的錢糧,咱們也要帶走五成,此事荀副部過問一下,這幾天儘快裝車登記。”
眾人轟然領命。
許銘又問道:“總鎮,那屬下俘虜的孫可望如何處置,是否連同捷報一起,送往京師?”
劉衍這才想起牢獄中還關著一個孫可望,這兩天自己太忙了,都把這件事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