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力氣大多了,當下也未多想,回身虛虛掩上院門,便在前引路,將他引至了書房,又將果物並溫茶端了上來,請他坐下歇息。
方才她便看過了,院門外並無馬車或牛車,可見楊從申應是從秦府一路走過來的。此刻雖是暑氣暫消,到底還有些熱,這一路他走來想必頗是吃力,請他稍坐也在禮數之中,縱然是孤男寡女,只是她也不是什麼大族女子,小族並沒那麼多的講究。
楊從申似是確實走得熱了,坐下後便先端起茶盞喝茶,陶文娟便坐在下首相陪,一時間二人皆是無話。
待喝了兩口茶,楊從申方歉然地道:“女郎見諒,我這一路走得急了些,有些渴。”
陶文娟便笑道:“楊郎辛苦了,且自坐著便是。”停了停,便又笑問:“卻不知這箱子裡裝著什麼?看著似是極重的樣子,莫非是一箱子的書不成?”
“不盡是書。”楊從申又喝了一口茶,清雋的臉上便露出個溫和的笑來,溫聲道:“郎君送了先生一整套的文具,其中有一方文山硯,經不得車馬顛簸,故才由我送來了。”
“原來如此。”陶文娟瞭然地道,復又向他道謝:“楊郎辛苦了。”
楊從申擺了擺手,溫聲道:“不辛苦,不過是跑腿而已。”他說著便想要將茶盞放回案上,誰想他的手方才伸直,那衣袖便碰翻了一旁的茶壺,只聽得“嗆啷”一聲脆響,青瓷茶壺應聲落地,裡頭的茶水潑濺出來,頃刻間便將他的袍擺打溼了。
陶文娟“呀”了一聲,人已經站了起來,迭聲問:“可燙著了不曾?楊郎可受了傷?”雖說著話,人卻是並未往前,依舊守著禮數與楊從申隔案而立。
楊從申清雋的臉上,迅速升起了兩片紅暈。
他急急起身後退了兩步,忽又想起地上的茶壺,於是便又上前俯身去拾茶壺碎片,不想這一彎腰間,那茶汁便從外袍直透內衫,衣袍的下襬已然皺在了一起。
“這……我一時失手……真是對不住……”他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兩隻手支楞著,臉漲得越發地紅。
陶文娟忙道:“楊郎無事便好,這些且放著,我一會來收拾。”語罷又向他的衣裳看了兩眼,復又續道:“楊郎請稍候,我取塊布巾來予你擦一擦。”說著便要往外走。
楊從申紅著臉搖手道:“不必如此麻煩,我……我無事的。”他一面說話,一面便伸手去拉袍擺,只是那袍擺已然溼得透了,又如何展得平,越拉便越是不成形狀,他面上的尷尬亦越來越濃。
陶文娟便柔聲道:“郎君還是擦一擦罷,並不麻煩的,我去廚下尋布巾,且請稍等。”語畢她便疾步出了屋,徑去了後院的廚房。
而她並不知道的是,在她轉身之後,楊從申面上的神情,忽然就變了。
方才的那些尷尬、難堪與手忙腳亂,此際已盡數不見。
撣了撣沾溼了的衣袂,楊從申,或者應該說是歐陽嫣然,例從容地直身而起,往四下看了看,旋即便將視線凝聚在了那架大書架上,目中劃過了一絲冷意。(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302章 書頁卷
在廚房忙碌的陶文娟,對書房中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那廚房極小,除去鍋灶與一隻小廚架外,剩下的地方也就剛好夠一個人轉身而已。
陶文娟在小架子上翻揀了一會,尋出一方乾淨的白布巾來,拿在手上回至書房,卻見楊從申已經離開了原來站的地方,正蹲在地下拾碎瓷片,見她走進來,他便微紅著臉道:“是我的不是,女郎勿要介意。”
“楊郎也太過見外了。”陶文娟搖頭說道,將布巾擱在了案上,轉眸便見他滿手都是茶汁,衣袍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