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說了,你們的阿瑪是奉旨前去平亂的,救下世子和格格,是他的職責,哪裡來的什麼恩不恩,縱使有恩,也是朝廷的恩,與你阿瑪又有何干?一個糾纏不清的私情,已經讓我們說不明白了,若是再加上一個挾恩望報,我們家就更是跳進黃河也先不清了,畢竟就外人來看,親王府的格格必定是養在深閨,用規矩喂大的,怎麼可能會暈了頭一般的在孝期內去喜歡一個足以做她父親的人?必是這個人勾引格格的。”
“我本來也沒認為這是恩,都是新。。。。。。格格成天不是說救命之恩,就是說感恩之心,聽她說得聽慣了,倒讓我也覺得是如此了,難道,”珞琳皺著眉深思道,“這是她故意而為的陰謀,是想借此來拉近與阿瑪的關係?”
“她的心思,我不好亂猜,”雁姬搖了搖頭,“在初次與她見面的時候,聽她說,要把我們當成家人看待,我也是信了的,也對她誠摯以待,只恐照顧不周,又跟著你們一同要排解她的憂傷,在你瑪瑪反對的情況下,也想著變通的方法,來為格格慶生,只為了讓她心中能有些溫暖,有些寬慰,現在看來,你們瑪瑪到底是經得多,看得多,眼睛也亮得多。”
“你還記得嗎?”雁姬看向珞琳,問她道,“那次你們為了能讓格格高興,與她一同出去騎馬,結果驥遠卻將腳摔脫了臼回來,當時你瑪瑪要罰你,還是格格跪地相求,才讓你免了一頓打,你也是因此對她更加實心相待的。”
“是啊,”珞琳點著頭說道,“她一個親王府的格格,卻為了我而跪地求情,我當時真是感動極了。”
“自發現她對你阿瑪起了那等心思之後,這些天我就一直在回想著她以前的一些所作所為所言,”雁姬接過話來,繼續說道,“當時,你瑪瑪要罰你,本是咱們的家務事,格格雖說是要將咱們當家人看待,但她畢竟不是咱們的家人,按理說是該避嫌的,可是她呢?她說你瑪瑪執意要罰你,是要罰給她看的,因為你瑪瑪不相信,以她那樣的身份,會真正願意和你做姐妹,格格又說,她的確是拋棄了頭銜,敞開了心胸,不僅對你,對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如此,說她絕不是在表面上不介意,故作大方狀,然後在心裡頭記恨,不滿意,她不是這種人。這個話,表面上聽著是大度,但細究起來,又何嘗不是一種指責,她在指責你們的瑪瑪,指責你們的瑪瑪對她的態度不夠親切。”
“格格跪下來求情,可是在她跪下來之前,她說的是什麼?”雁姬對若有所思的珞琳,以及又皺起眉頭的驥遠說道,“她說的是,‘我以格格的身份懇求您’,她抬出了格格的身份,卻又跪了下來,你瑪瑪受了她這一跪,若是傳出去,一個不敬的罪名,豈不是就落實了?當時,我就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對了,但看著你們阿瑪還有你們都那麼感動,我就對自己說,是我多心了,格格未必就有那個意思,她應該只是年紀小,是象珞琳一樣直率,有口無心。”
“可是後來,”雁姬又再說道,“驥遠的腳傷養好了,又發生了世子捱打的事兒,當時我雖不在場,但咱們家卻是有僕人在的,在世子更親近驥遠,而說莽古泰不好的時候,那格格說了什麼?她指責世子,說他連個親疏遠近都不會分,又對驥遠吼著,‘不要以為我們今天無家可歸,寄住在你們家,我就該對你百般遷就’在驥遠護著世子,不讓她責打的時候,她還讓莽古泰去拉開驥遠。。。。。。”
“有這事兒?”珞琳驚愕的看著驥遠,“當時她真的是這麼說的?”
驥遠回想了一下,還真就是那麼回事,當時自己只看到了新月的堅強,新月的脆弱,新月的溫柔,覺得自己就此陷進去了,現在再回想起來,那些話裡明明就透出了她的心思,說什麼當家人來看待,當成家人,就不會說“親疏遠近”,當成家人,就不會說“寄住”,不會說“百般遷就”了。
珞琳和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