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忤逆不孝的兒子,您都寬忍了,何況我這麼個好孫子,是萬萬不可以敗了前途啊!”風語聽這話忒不像樣了,哭笑不得,知道是急糊塗了。只好先用虛言搪塞了,打發他出去。
歐陽崇一腳踹在桌子上,咬牙切齒恨道:“這老不死的混蛋!”一時間,怨懟、委屈、懊惱、沮喪全都堆上心頭,像狂風中的蘆葦叢,擺盪不寧。悶悶的細忖:我從來沒有開罪他,他為什麼總是看我不順眼。自小到大,都沒給過一個好臉色。什麼意思……難道他是嫌我沒有骨氣,任打任罵,苟且偷生……如果,如果媽媽還在,就不會有人敢這樣欺侮我了,媽媽……!愈想愈哀慟,眼前一片朦朧,一陣光濾過之後,一個夢寐以求的身影款款迎了上來,“母親!”歐陽崇失聲叫了出來,母親穿著她最愛的雪白色百褶裙,長髮在微風中靜靜的飄揚著,她微微的溫藹一笑,整個房間裡瞬間充滿明媚和暖的陽光。母親慢慢伏*子,在歐陽崇額頭上深深地吻了一下,*著他的臉,溫柔的“責怪”——“你怎麼可以哭呢?你是媽*好孩子呀,好孩子是不可以哭的!”歐陽崇忙拿手胡亂揩了臉上的淚漬,道:“我不哭!”母親舒坦地笑了,但是身影卻倏地向後飄去,那笑容越來越悠遠,越來越淡,宛似春風拂起的漣漪一般,媽*面容漸漸散了,淡了,最終徹底消逝了。
周圍的光芒突然一下子黯淡下來,房間裡一片漆黑。歐陽崇驚慌失措,惶懼的四下張望,發現在深邃的黑暗裡,忽的又亮起一盞昏黃的燭火,歐陽崇探著身子,小心翼翼的靠近。
“是母親!”——母親正虛弱的躺在病床上,痛苦的咳嗽著,*又幹又白,臉色蠟黃,眼神裡黑漆漆的望不到一點光芒,像兩個深不可測的黑洞。歐陽崇淚雨滂沱正要撲上去,突然被一隻鋼硬的手掌一把推開,一聲厲喝:“滾開!”——是爸爸!他身後還跟了一個冷酷的女人,嘴角殘忍詭異的笑著……
歐陽崇看到母親伸出瘦弱的手,緊緊地揪住了父親的領子,手臂上的血管筋肉全部暴*來,簌簌發抖,顫著嗓子,一字一頓,擲地有聲道:“在秋……泉身上……贖罪吧!”風語“呵呵”的怪笑著,伸出兩隻鷹爪般的巨手,猛利的一把掐下去……,母親臉上的表情扭曲而恐怖。不一會兒,手腳漸漸地的停止了掙扎。歐陽崇看到了那最後一口氣從母親的嘴裡撥出來,悠悠的升騰在昏濁的燈光裡,慢慢暈散開來……,父親背後的那個女人一直在冷漠悠遠的笑著,笑著……
“今天,天氣糟糕透了!”歐陽崇仰頭看看陰沉灰霾的天空,其中飄浮的淡淡水雲,彷彿暈染開的墨水一樣。有些寒冷的風蕭蕭的颳著,彷徨、失落……種種情緒在心裡此起彼伏,攪得神魂不寧。遠恆這時抱著一本康詩,一頭撞上來,喘著氣問他:“你知道這個……?”歐陽崇不耐煩一擺手,道:“你得了吧,來真的啊?金成武和何二寶搞成那樣,還不知怕!”遠恆道:“什麼跟什麼!我和她是純潔偉大的愛情。拜託!”歐陽崇啼笑皆非:“‘純潔’、‘偉大’,你不怕流言蜚語嗎?”遠恆氣壯道:“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我一個人有流言蜚語。”歐陽崇隨意支吾一句:“還有誰?”“你呀!你和水良秀的事大家早都知道了!大家說你們是‘天生一對’,所以我才忍痛割愛啊,哈哈……”遠恆樂呵呵的說道。“什麼!”和歐陽崇險得跳起來,“我跟良秀……胡說八道!”遠恆目不轉睛的盯著歐陽崇的臉,笑道:“難道你不喜歡?”歐陽崇受不了他幾百度灼熱的目光,渾身不自在,臉上發燙,支支吾吾道:“我可沒那心思,你可別胡說,小心我剋死你!”遠恆不信:“我懶得管你的事,先研究一下我的康詩——‘相見時難別亦難……’哎……太不夠意思,跑,摔死你。”
歐陽崇呆呆的思忖道:太可怕了,自以為隱藏得很深秘了,卻早被別人洞穿了。只不知道良秀曉不曉得……。一時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