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然此時也已經冷靜下來,捋了捋頭髮,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叔叔也有自己的難處,只是希望能夠幫我轉告裡面的那些人,怎樣做最正確的!“
隨後,她推辭掉於進相送的好意,背上包,往公交站臺走去,難得來市裡一趟,總的買點用得著的東西帶回去。
雖然現在的X市與未來相差甚大,但住在這個城市十幾年的的記憶,仍舊牢牢的印在腦子裡裡,她在城裡七拐八拐,毫不費力地摸到了X市美術學院的大門,環視了下週圍,她果斷地拐進邊上一條窄小的巷子,沒走幾步,就看到了前面一家招牌嶄新的店,滿意的勾起嘴角,不假思索地走了進去。
店子整體不大,卻滿當當的堆滿了畫畫的器材,敲了敲玻璃的櫃檯,立刻有人從貨架後面走出來,“請問要買什麼?“
來人是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人,笑容羞澀,葉安然盯著他年輕的臉有點恍惚,呢喃般道:“老規矩——“
“啊?“對方沒有聽清,聲音不由的放大了幾分
她驀地醒過神,淺淺一笑道:“給我幾罐油畫顏料。”
“恩,你等一下。”
趁著對方去拿東西的間隙,她慢慢打量著這間小店,此時天花板與四周牆面上雪白一片,還沒有那些色彩絢麗的畫,這裡不是11歲的她熟悉的地方,卻是28歲的她經常光顧的地方。
學生時期交往過的一個男孩子是美院的學生,熱愛畫畫到痴迷的地步,他們很難約一次會,與他交往中她只學會了一樣東西——等,等他放學,等他畫完,等他出現。現在想來還會疑惑,那真的是脾氣急躁的自己嗎。
不過,那段艱辛的日子裡,她幸運的發現了這家店,招牌破舊卻吸引很多人,不僅僅買畫材,還破例允許常客在牆上天花板上隨性的塗鴉,周圍幾乎都是會畫畫的人,即使任意出手也不會很難看。
與那個男生分手時,她一個人抹著眼淚坐在這裡任性地畫了一個下午,最後老闆出來了,人到中年,卻依舊是微微羞澀的笑,遞給她紙巾,溫和的說:“畫畫就是這樣,如果你一筆畫錯了,又改不掉,那乾脆就全部塗掉重新開始好了,再繼續畫下去,不僅難看也會更難過···”
“呃,你看看還少不少?”年輕的老闆微笑著站在面前,葉安然輕輕搖頭,甩掉腦子裡的胡思亂想,伸手點了點東西,確定是沒有缺什麼,便掏錢付賬,在接過找回的零錢時,看著對方的笑臉,狀似無意地說:“店裡的牆面上有點空。”
然後她拎著東西,微笑著走出畫材店,絢麗的晚霞落在眼睛裡,對映出別樣的光彩。
坐在回家的汽車上,天色已經減晚,大家估計也是累極,車內異於往常的安靜,葉安然抱著一大堆東西昏昏欲睡。
突然罐子,“哐當”一聲,有東西掉了下來,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一雙乾淨修長的手託著黑色罐子,伸到面前,遲鈍地接過那罐顏料重新塞回袋子裡,她抬頭眯著眼看了看,然後含糊地的道謝,便又歪頭睡了過去。
下了車,微風迎面吹過,葉安然已然清醒了很多,揉揉睡得印跡很深的臉,她完全想不起來剛剛幫忙撿東西的鄰座的樣子,只記得那雙好看的手。她也不想再折磨自己運轉了一天腦袋,遺憾地笑笑,騎上車往家裡趕去。
繁雜的事情都忙完了,葉安然開始放下大半的心思在學習上,期末考的來臨讓大家很是緊張,因為這將是初一年級的最後一次考試,也是初二的分班考試,已經混的很熟的朋友,都不想被分開,她也是如此,這一年雖然遇到了很多事,但卻交了不少朋友,也有好的老師,她打心眼裡不想離開這個班級。
但是一切並不能圍繞著某個人的意願而執行,期中考轟轟烈烈的來了又走了,即使再不情願,過完漫長的暑假,她不得不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