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替那個給他工資的老闆賣命。
唐朝由治到亂,問題就是出在藩鎮割據這個源頭上。而藩鎮熾興,形成私人軍隊,同時造成唐朝中央財政危機,因為地方節使度“既有其土地,又有其人民,又有其兵甲(軍隊),又有其財賦(稅收)。”地方政府不向中央交稅,最後唐朝中央國庫真是內帑空空,一貧如洗,又窮又窩囊,搞到那個叫昭宗的皇帝死時連付棺材板都沒有,只是用草蓆包裹埋了。(這事不是作者杜撰,有央視十套電視節目發掘唐昭宗墓錄影為證。)天下大亂,不僅老百姓受苦受難,連皇帝老子也沒有好日子過。在這種情況下,唐朝江山怎能維持下去?而藩鎮割據有兵就是霸王,我想幹啥就幹啥,捨得一身剮,把皇帝也拉下馬。
各路藩鎮有了自己的軍隊之後,膽子漸大,一個個胡作非為,無法無天,爭地盤,掠人口,不在話下。軍閥之間的兼併戰爭帶來巨大破壞,象長安、潼關、洛陽這些唐朝大城市的人口在軍閥混戰中消耗淨盡,弄得十室九空。
中原老百姓為了躲避戰禍,常常攜家帶口,舉族南遷。現在江南、福建、廣東的客家人大多數是這場大遷徙中的逃難人後代。當時逃避兵禍的老百姓有兩條路線,一是南下,二是西遷。西遷只要是向太行山和秦嶺一帶深山老林藏匿,現在太行山深處還發現一些在窮鄉僻壤興建的村落,村民出山入山,路險行難,象闖鬼門關,經過所謂百丈天梯,鬼愁懸崖等等許多天險才能進入村子。說到底,這些村民其實是躲避五代十國戰亂逃難人的後代,因為中原一帶兵連禍結,才不得不在這種窮山惡水中求生定居。
大多數藩鎮割據對這些逃避戰禍的難民都恨入骨髓,因為軍閥們搶到地盤,難免要僱傭農民替他們耕田種地,軍閥只有透過殘酷剝削自己轄下的人民,才能弄到銀子招兵買馬,繼續擴張。為了把農民牢牢栓在土地上,一些藩鎮割據軍閥制定嚴懲逃難人的制度,誰敢遷徙逃跑,誅殺九族,甚至連坐鄉鄰。當時有個叫李罕之的軍閥,此人是黃巢餘逆,佔據懷、孟、晉、絳四州郡的時候,派兵守住入山的主要路口,凡是出來打柴挑水的人,一經逮住,立即殺無赦,一日盈屍數千,搞到百里之內不見炊煙。李罕之還氣憤地咒罵道:“此類欲彰我惡劣,不殺難平心忿。”
而朱溫作為宣武節度使據有山東、河南的時侯,為了對付逃兵逃民,發明“黥面”之計。這黥面就是象烙馬印一樣在逃難人的臉額烙上記號。第一次抓住逃難人一律烙上記號,表示這人是我治下的“牲口”,再次逃跑逮著立即砍頭拋屍。其他軍閥也不得收留這些臉額打上烙印的難民,否則惹毛朱溫大佬,後果很嚴重,朱大佬說不定糾集一幫流氓過來把你砍成肉醬。
儘管逃跑被捉九死一生,人們還是挺而走險,不要命地往深山野嶺亂竄。
………【(二)季世蜉蝣】………
太行山雲煙繚繞的高山密林深處,一個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出現一隊挑擔負物的逃難人群。這夥男女爭先恐後,神色慌張,那狼狽奔竄的模樣恰似躲避窮神追債閻王索命一般可笑。
山林周遭藤蔓纏繞,亂蓬蓬的連天遍地。山間地上滿是枯枝腐葉,毒蛇蠍子。尋常人若趕上這種地方,恐怕早已頭皮發緊,心裡發毛,裹足不前了。但這夥逃難男女卻通不在意,不要命似的往林木茂盛處鑽將入去。前頭不時竄出受驚的爬蟲走獸,近處毒蜂蚊子多似飛蝗,大有讓人不堪其擾之勢。
這夥逃難人竄到這個窮山惡水所在,其實也膽戰心驚,縮頭縮腦,似乎衣不勝寒。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或進或退,叫人不知所從。前頭幾個開路的小夥子手持竹竿扁擔不停地亂打亂搠,吆喝喧譁,聊壯膽色,驅趕擋道的毒蛇惡獸。一行人就這樣磨磨蹭蹭,你擠我挨,東牽西絆,緩緩前行,那裡偏僻荒蕪,那裡山高林密,就拼命往那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