頸就戮的慷慨模樣。
這回倒是張孝傑沒詞了,他氣得直轉圈,用手指著王寧安。
“王大人,你少在這裡裝蒜耍無賴!我告訴你,大遼的人不能白死,你們必須給遼國一個說法,不然咱們只有兵戎相見!”
王寧安乾脆把眼睛閉上了,“既然如此,就請張大人上奏貴國皇帝,趕快調兵南下吧!五十萬也好,一百萬也罷,兩國就打一個天昏地暗,殺一個血流成河。你們也不用害怕,寇準寇相公早就死了,我們這邊未必有能人擋得住貴國的兵鋒,說不定要不了十天半個月,汴京城就是你們的囊中之物,在下也是貴國的階下之囚,早死晚死沒什麼區別,不如就死在這裡算了。”
“呸!”
張孝傑簡直要昏過去了,還五十萬,一百萬大軍,遼國能派出十萬人,早就和你們打了!
你們是沒了寇準,我們這邊蕭太后,韓德讓,蕭撻凜等等人傑也都沒了,說起來遼國的衰敗的速度比宋朝只快不慢,真是大哥看二哥,誰也別笑話誰。
就拿前幾年來說,大宋被西夏打得狼狽不堪,結果遼國也被西夏弄得屁滾尿流,連區區西夏都打不過,還想動大宋,實在是痴心妄想。
張孝傑和耶律化葛都清楚,但問題是一口怒氣憋在胸膛,不出來非氣死人不可。再說了,不替遼國掙回面子,回去也沒法交代。
耶律化葛衝了過來,冷笑道:“王寧安,少在我們面前裝無賴,一句話,我們的人死了,這個仇我們不能不報!”
“報仇?”王寧安突然翻了翻眼皮,“耶律大人,你真是準備報仇?”
“那還有假!你們設圈套,打死了我的六個隨從,打傷了六個,連屍體都不完整,我回去沒法和他們的家人交代,大宋不向遼國賠禮道歉,嚴懲兇手,這事情就沒完!”
耶律化葛叫得很兇,可或許連他都沒有察覺,說話之中,有意無意都放過了榷場的問題。王寧安心裡有數了,遼國這是外強中乾,他們也不想放棄榷場,有了這個判斷,王寧安的膽子就大起來。
他蹭的從地上跳起來,破口大罵。
“好啊,你們還敢和我提報仇?那就說說,誰的仇口更大?我家先祖王貴老大人,一生忠勇,跟隨楊無敵,與貴國大戰,命喪陳家谷。都說各為其主,我們認了。可是你們接下來幹了什麼?砍下我家先祖的頭顱,到各處炫耀勝利,不肯歸還先祖屍體,如今過去了一個甲子,我家的祖墳還是空的!”
王寧安跳著腳大罵,“你們慘不慚愧,羞不羞恥,就憑你們也配和我談什麼報仇!要說報仇,我現在就該提刀把你們宰了,拿你們的狗頭去祭奠我家先人!”
這一招大大出乎了兩個人的預料,他們被王寧安的氣勢給驚到了。張孝傑乾脆也耍起了無賴。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們,自然有人替我們報仇雪恨!”
王寧安白了他一眼,“張孝傑,虧你還是狀元之才?仇恨不過是一家一姓的事情,豈能以一人之心,奪天下人之心!豈能為了報一家之仇,就置千萬人於不顧,孰重孰輕,我王寧安還是能掂量明白的。你們捫心自問,這幾次談判,從滄州到京城,哪一次我不是顧全大局,為你們著想。頂著天大的干係,替你們爭取權利。你去問問,朝廷上有多少言官在罵我,說我被你們收買了,當的是遼國的官。你們捫心自問,我對朋友如何?可有半點虧欠的地方?”
說著話,王寧安的淚又下來了。
他著一頓哭,倒是哭得兩個人沒脾氣了。
的確王寧安的確夠意思,至少在談判桌上給了他們許多意想不到的收穫。冷靜下來想想,如果不是一心促成和談,王寧安也不至於如此。
而且把殺人的事情歸結到王寧安身上,那也不公平!
可問題是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