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銅鏡的最主要產地,饒州有三姓四家,都是生產銅鏡的大戶,王寧安不停催要,他們又趕製出五萬面銅鏡,一切順利,三天之內,能到達京城。
另外汴京錢監遍請匠師,也趕製出一萬八千多面,算起來,是足夠應付第一輪擠兌了。
王寧安微微搖頭,其實生產效率還可以更快,如果不是那些封疆大吏卡著人員和原料,至少產量能翻兩番!
這幫該死的傢伙,治理地方沒本事,黨爭內鬥,各個在行,什麼奇葩的理由都有,就是不配合皇家銀行的行動!
他們越是如此,王寧安肚子裡的氣就越大。
按照最初和老孃的估算,一千多萬貫已經不少錢了,足夠給那幫人一個血淋淋教訓。丟擲琉璃鏡,把銅價打爆,他們就只有俯首認輸!
可是王寧安覺得還不夠,要讓他們更慘!
曹佾給自己交過底兒,光是大相國寺就能拿出一千萬貫,再加上汝南王府,那麼多的官吏,還有跟風的京城百姓,一千多萬貫僅僅是他們的流動資金而已,還遠遠不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所以必須陪著他們繼續演戲,把坑挖得更大才行!
王寧安心知肚明,底氣十足,只是這個秘密除了老孃之外,誰也不知道,他必須日夜奔波,到處催促,弄得緊張兮兮的,連帶著別人也跟著著急。
……
北海郡王府,趙宗景抱著胖乎乎的兒子,小東西已經呀呀學語了,趙宗景絲毫不掩飾喜愛之情,整天傻呵呵的。
“你還有心思笑啊,你的朋友遇到了麻煩。”趙允弼看不下去,怒衝衝道。
趙宗景頭也不抬,笑嘻嘻道:“爹,二郎那個人啊,渾身都是心眼,他還會有麻煩?”
趙允弼用力嘆息,“宗景,以為父來看,寧安不容易過關了。”
趙宗景終於捨得把兒子放在一邊,抬起頭,“爹,你說的是真的?”
“嗯,眼下京城波詭雲譎,好多人都盯著皇家銀行,汝南王府那邊已經出手了,據說動用了不下幾百萬貫的鉅款!”
趙宗景真的被嚇到了,他雖然不太聰明,但是好歹清楚,王寧安和汝南王府的衝突,多一半是因為自己來的。
雖然他沒心思奪嫡,王寧安也沒心思幫他奪嫡,但外人就是把他們看成了一體,還沒法解釋。
趙允讓一家子是打王寧安,給自己看啊!
想到這裡,趙宗景坐不住了。
“爹,我想去看看二郎……雖然我幫不上什麼忙,好歹看看吧……”
趙允弼深深吸口氣,“宗景,咱們一家子欠了王大人的恩情,為父今日還聽說,有人要下黑手。”
“哦?”趙宗景跳了起來,“怎麼,他們要暗害二郎?”
趙允弼苦笑道:“他們還不敢殺害天子寵臣,但為父聽說,他們打算對饒州的銅鏡下手。”
趙允弼就把他在宗人府聽到的訊息告訴了兒子,原來作為銅鏡的最大產地,饒州從一開始,就有皇城司進駐,日夜趕工,想要搗亂,非常困難。
不過這一次對手已經想好了辦法,銅鏡從饒州出來,經長江,進入汴河,向京城運來,就在距離京城還有二百里的地方,突然船隻漏水,一船的銅鏡沉入運河。
地方官員奏報,正在加緊打撈,十天之內,一定送到京城!
他們把胸脯拍得啪啪響,可是別忘了,五天之後,就是交割的日子了。
……
“卑鄙!無恥!”
趙宗景氣得肺都炸了,“究竟是誰幹的,我要宰了他!”
趙允弼嘆口氣,傷感道:“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關口是沒了這五萬銅鏡,王大人怕是沒法應付擠兌了,皇家銀行就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