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成五的國家了。
山寨蒸汽機不成,就等於被王寧安掐住了脖子。
世家大族手裡,只剩下土地一張王牌。
如果被王寧安收上去了,就只能徹底認輸了。
一百年了,都是皇帝與士大夫共天下,如果任由朝廷予取予求,士人還有什麼發言權!必須拼一場了!
“你記住了,任何多餘的舉動都不要做,明天老夫會去找陛下,我們只談聖人,只談士人的臉面,只談孝道。”龐籍道:“王寧安雖然權柄很大,但是他還不能肆無忌憚。我想陛下還是能聽進去幾分的。”
韓絳眼珠轉了轉,點頭道:“龐相公英明,晚生曉得了。”
轉過天,就是龐籍入宮,給趙曙講課的時間,為了要儘快承擔起皇帝的職責,趙曙哪怕過年,都要忙著看看奏疏,瞭解朝政。
如今他更是忙得不得了,幾乎每天都有重臣過來講課。
今天龐籍講了大宋立國以來的軍制,然後話鋒一轉,嘆道“陛下,太史公曾盛讚孔夫子:雖不能至,然心嚮往之。餘讀孔氏書,想見其為人。適魯,觀仲尼廟堂車服禮器,諸生以時習禮其家,餘祗回留之不能去雲。天下君王至於賢人眾矣,當時則榮,沒則已焉。孔子布衣,傳十餘世,學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國言六藝者折中於夫子,可謂至聖矣!”
龐籍搖頭晃腦,見趙曙聽得很認真,便更進一步。
“陛下,孔夫子乃是萬世之師,至聖賢者。夫子之學,能正人心,明道義,引人向善,教化天下,功在社稷。歷代帝王,無不尊奉孔子,澤披子孫。至於先帝,尊孔子後人為衍聖公,可謂聖明之舉,應天合人,深得民心。”
龐籍又道:“陛下,老臣以為,縱然孔家之人有一點小錯,也不應該太過追究才是。”
趙曙先前還頻頻點頭,可是聽到了最後,卻立刻道:“龐相公,阻撓朝廷大政,也不應該追究嗎?”
龐籍吸口氣,面色更加悽苦。
“陛下有所不知,朝廷官吏貪墨無度,歷來如此,盤剝往來,巧立名目,搜刮百姓民脂民膏,縱然朝廷本意是為了百姓好,可是下面的貪臣墨吏就會胡作非為,有損聖人英明,朝廷威望,也正因為如此,老臣才斗膽建議朝廷,不要管的太多。”
話說到這裡,趙曙哪能不明白龐籍的意思。
他淡淡一笑,“老相公,你是聽到了什麼,又要反對徵收礦山嗎?”
“陛下,老臣的確是聽說了,兗州知府章衡,在得到政事堂的命令之後,便肆無忌憚,差役四出,強行圈佔土地,不只是礦區,就連周邊的農田也難以倖免。他橫徵暴斂,不知道約束,結果就激起了百姓眾怒,義憤填膺的百姓與官差衝突,死傷不在少數。”龐籍說到這裡,越發悲憤。
“陛下試想,兗州曲阜,乃是夫子之鄉,出了這等昏聵殘暴之官,冒犯孔夫子,只會讓四夷恥笑,說大宋不敬聖賢,和蠻夷沒有區別……老臣懇請陛下,立刻罷免章衡的官職,交由刑部定罪!”
趙曙聽完之後,思量許久,才緩緩道:“龐相公,章衡也是西涼王的弟子,算是朕的師兄啊!”
老龐籍臉色一變,立刻道:“大義滅親,正好能彰顯陛下尊奉聖賢之心!”
“哈哈哈,龐相公,你又是說定罪,又是要大義滅親,莫非雙方衝突真的是章衡的錯?”
龐籍心頭微微一動,小皇帝不好糊弄啊!
“啟奏陛下,老臣以為,不管誰是誰非,身為聖人之鄉的官吏,弄出了這等事情,就已經愧對聖賢,更是無顏立足士林,應該知所進退,儘快平息風波才是!”
趙曙不以為然,他呵呵一笑,“龐相公,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這麼大的一個案子,如果不仔細徹查,只怕沒有交代啊!朕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