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頓飯,她總是有些不安,不知道蔣晏會不會殺回來。
好在直到結束,也沒見到他。
周鬱詞與她說話不多,很享受這頓飯似的,細細地品嘗著。
宋矜一想到昨天拒絕了他的邀約,今天卻和他心平氣和吃飯,就有點唏噓。
飯後,她將畫好的畫發到他微信,他沒急著看,而是提出要送她去停車場。
宋矜想了想,站在了他的輪椅後面,問他:「我幫你推可以嗎?」
周鬱詞因她這一小步的靠近非常高興,語氣有點受寵若驚:「當然,謝謝你。」
「不用。」
去停車場的路上,周鬱詞主動道:「還記得我之前說我有你好友嗎。」
宋矜失笑:「我當時翻遍了通訊錄,都沒找到你,還以為你在誆我。現在看來,我想得太簡單了。」
周鬱詞也輕輕笑著,氣氛詭異的融洽。
快到宋家的車子前,周鬱詞扭頭,看向了她。
察覺他有話要說,宋矜停下了腳步。
「宋矜,你剛剛問我的問題,我有答案了。」
她心跳一下加快,呼吸卻不由放緩,生怕錯過他任何一個字。
「我不敢想像你不在是什麼場景,但是如果你希望我不要痛苦,那麼我會努力做到。」他展顏一笑,「哪怕我連短暫擁有都不曾。」
*
目送宋矜坐的車子離開停車場,周鬱詞收斂了全部的笑意,掩藏許久的陰鬱氣息,被肆意釋放開來。
他靠在輪椅上,冷聲說:「出來吧。」
皮鞋敲擊地面,每一步聲響都沉悶。
蔣晏鼓掌,譏誚地說:「是我小瞧你了。你這樣騙她,不擔心她以後得知真相,徹底沒了和她在一起的可能?」
他站定在周鬱詞的輪椅前面,冷杉香已經被身上的煙味兒覆蓋。
周鬱詞抬眼,手撐在輪椅扶手上,笑得輕蔑。
他輕輕反問:「騙?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喜歡是真,身份是真,承諾是真。
若說有什麼是假的,那便是「甘心當她朋友」這一點了。
蔣晏和他對視一秒,嗤笑。
周鬱詞和陸亦沉不一樣,刺激陸亦沉,他會發怒;可是周鬱詞從一開始,就給宋矜織了一張大網。
如果自己剛剛回到餐廳,阻撓了他們這頓飯,周鬱詞肯定不會反抗。
然後呢?宋矜會心疼他,覺得他更可信、可靠。
蔣晏的心口,憋了沉重的一口氣。
「我真是恨不得一拳捶碎你這樣虛偽的臉,好讓她看看,內裡是有多骯髒。」
周鬱詞反唇相譏:「你以為你自己有多好?你敢向她坦白,你從未退出過她的生活嗎?」
蔣晏的目光冰冷如刀刃,可惜周鬱詞在他面前,刀槍不入。
他甚至還歪頭笑了下:「骯髒又怎麼樣,只要能讓她心甘情願地和我在一起。」
操控輪椅,和蔣晏擦身而過,他陰沉的聲音,像是必定會實現的魔咒:「你和姓陸的才是會把她越推越遠的人。她永遠也不可能屬於你們。」
黑色的邁巴赫行駛在蕪城寬闊的大路上,速度平穩。
開車的陳牧從後視鏡裡往後看,往常神色慵懶的蔣晏,此刻桃花眼裡沒有一絲笑意,擰著眉,不知沉思什麼。
車內氣壓低沉,陳牧不敢出聲,生怕觸怒到了他。
蔣晏坐了一會兒,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楊夏煙,以後多餘的事情少做。」他警告地說。
「不需要。我和你本來就連朋友都算不上。」
「掛了。」
丟開手機,蔣